牢房里,上官浅的双手双脚都被锁在枷锁之上,她低垂着头,几缕发丝垂下,她身上已经受过酷刑,衣服上渗出血痕,嘴角也有未干的血迹
一双鞋子出现在眼前,上官浅抬起头,对上了宫云初的目光。一刹那恐惧席卷而来
宫云初.不是宫尚角,你很失望吧~
上官浅没想到宫门还会让宫云初自由出入
走到旁边的桌子的宫云初,看那上面摆满了已经沾了血的刑具,光线下,那些器具露出寒冷的幽光,刑具边上还有一排精巧的酒杯,杯中液体色泽各异
拿起其中一杯酒
宫云初.宫尚角还真是怜香惜玉
她走到上官浅面前,用手抬起她的下巴
一声锁链响动,很明显,上官浅的身子缩了缩,露出了惊恐的眼神
宫云初.看来他没用这些,不然你可就不只皮外伤了
她晃了晃手中的毒酒,绕有兴趣的打量着上官浅
上官浅的呼吸急促起来,听起来像是带着哭腔,但依旧沉默
宫云初.和雾姬夫人联合陷害我?
上官浅猛的一震,但下巴还是被宫云初死死捏住,她动弹不得
上官浅.(颤抖)
上官浅.雾姬是无名!
闻言,宫云初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上官浅.我被她胁迫没有办法,她说二小姐身为宫子羽的妹妹却处处帮着角公子,有二小姐和角公子在一日,宫子羽的执刃之位便坐不稳……
上官浅.雾姬原本想要陷害的是你,只不过被我碰到罢了
宫云初有些意外,上官浅这么轻易就向她坦言了?
宫云初.你真的很聪明~
到这个时候了,还能如此模样 也算是有点胆量
但她却卖了雾姬,保全自己,不得不说野心很大啊
上官浅.二…二小姐,你能不能救我出去
对上宫云初冷酷无情的目光,她没有畏缩
宫云初.你是无锋细作,我为何要救你
上官浅.我不是无锋的刺客,更不是雾姬说的无名,但我确实不是上官家的女儿……
上官浅.我是孤山派的遗孤……进入宫门,只求自保
上官浅.当年清风派的拙梅与我小叔叔相爱,遭到清风掌门点竹的强烈反对,为了逼孤山派交出小叔,当时已经投靠无锋的点竹带着无锋刺客,将孤山派一举灭门
说到此处,上官浅的眼神中充满了恨意
而这句话她也同样说给了宫尚角听
宫云初.孤山派……
孤山派确实被灭门,而自己手下也查到此,但她加入了无锋!
宫云初轻声哼笑一声
上官浅.我可以证明!
宫云初.不用了…,你的底细我很清楚~
上官浅弱声细气,身上的伤口不断渗血,她的意识有些开始迷糊了
她也不能死,宫云初还需要她钓到雾姬背后那条大鱼
于是,立刻从衣襟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陶瓷小瓶,倒出一枚药丸,送入上官浅口中
上官浅.(轻颤)
宫云初.放心,只是补药,你失血过多,撑不住的
闻言上官浅鬼使神差的咽了下去
她对药物气味十分敏感,在口中她便知道不是毒药
但她没想到宫云初会真的帮她
上官浅.雾姬怕是会构陷你
药物似乎起了效果,上官浅的脸色好看的些许,精神头也慢慢恢复
宫云初.无碍
宫云初.我自有办法,这鱼啊还得慢慢钓~
上官浅不明白她想做什么,她也没空担心,眼下自己的安危能不能保住,才是她最该担心的
宫云初.宫尚角这会儿估计已经在议事厅了,你孤山派的身份已经落实,不久便会被放出去
说完,便转身要走,却听见
上官浅.谢谢……
宫云初身形顿了顿,并没有回头,而是离开了地牢
人啊,境遇总是不同的
上官浅的身世确实可怜,入无锋不是她本愿,也不是她能左右之事
但……她打了宫门的主意,宫云初便不会轻易放过她
.............
宫门议事厅里,众人再次齐聚,讨论雾姬夫人被刺一事
宫尚角申明自己的观点
宫尚角.上官浅的确是孤山派的遗孤,血脉的胎记无法做假,况且加上之前的推论,足以说明,她不是无名
雪长老问道:“她既不是无名,那墙上的字到底是谁留的?”
宫子羽看了宫尚角一眼,推测道
宫子羽.恐怕是真正的无名还躲在暗处,故意留下血字,混淆视听,意图让我们互相猜忌,引起更大恐慌
宫尚角.那上官浅如何处置
雪长老回忆道:“当年孤山派的老掌门忠肝义胆,行侠仗义,而且是江湖中少有的一直力挺宫门的帮派。但他最终惨遭清风派与无锋的屠戮……既然这当中有误会,我看,就先把她放出来吧”
花长老:“上官浅是你角宫的人,就由尚角你自己处理吧。”
宫尚角.是
这时候,雪长老突然想到什么,又与花长老低声商量
“现在这无名依然逍遥法外,藏在暗处,恐会继续制造恐慌,这有如芒刺在背,让人烦心。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启动无量流火来威慑无名,以保宫门上下平安?”
宫尚角大受震撼,平日里一向冷静的他突然大声脱口而出
宫尚角.不可!!
殿内瞬间安静
宫尚角自知失了仪态,稳下声音,低头沉声道
宫尚角.不妥,此举绝非上策
殿内长老们表情都有些复杂,似乎也在思考,除了宫子羽
宫子羽第一次听到“无量流火”这四个字,忍不住有些好奇地问
宫子羽.雪长老,你口中的无量流火是指什么?为何我从未听过?
花长老立即沉默,只与雪长老对视一眼,两位长老对此讳莫如深
宫子羽还想再问,宫尚角打断道
宫尚角.等你闯过三域试炼,自会知晓
月长老看着宫子羽
月长老这第二域,执刃确实应该抓紧了
宫子羽咬牙点头,没有说话。有什么可说的呢?自己算个什么执刃呢,连自家的秘密都不清楚,岂不是个笑话?
雪长老::“还有一事,老夫觉得务必与大家商量!”
花长老:“花长老直说便是”
雪长老对了外面的黄玉侍大声说道
“将人带上来吧!”
来人被绑住上半身,黄玉侍拽着她进入大殿,待众人看清,这才发现竟是宫云初身边的侍女,明月!!!
宫尚角.!
宫尚角.雪长老这是何意!
明月被按在地上,被迫下跪,嘴巴还被死死堵住
雪长老:“雾姬夫人醒来,老夫亲自探望,得知宫云初擅自离开宫门,更是私下与一身着黑衣之人来往频繁”
“此次雾姬夫人遇刺虽与她没有太大关系,但在遇刺前,雾姬夫人曾碰见她匆忙离开,不知去了何处”
“老夫第一时间派人去捉拿宫云初,怎料她不知所踪,唯有先将她的贴身侍女关押起来,审问”
众人皆是一惊
宫尚角.(怒)
明月拼命摇头,想要替宫云初辩解,可无论如何她硬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宫尚角.空口无凭,雪长老就这么轻易给云初定罪了吗!!
雪长老:“雾姬夫人便是人证,而这物证怕是不可取”
花长老:“这其中是否有误会?”
宫子羽.是啊
雪长老:“此侍女倒是忠心耿耿,无论如何逼问,硬是拒不交代”
“打伤了不少侍卫”
雪长老眼神示意一旁的黄玉侍取下明月嘴中布
明月:“小姐冤枉,角公子莫要轻信他人!”
雪长老:“放肆!”
宫尚角.雪长老!
宫尚角打断雪长老的话,转而低眸看向明月
明月是他的心腹,为人忠心,自打入宫门从未出错,这才放心让其照顾云初
宫尚角.明月,昨日小姐可曾出门?
宫尚角不怒自威的气场让跪在地上的明月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但她依旧平淡
明月:“昨日上元节,小姐白日在庭院练舞,说是为了入夜为角公子和徵公子一起过节”
明月:“小姐入夜确实出了门,但没有离开角宫,只是去寻角公子用膳!可……小姐听闻角公子已有上官姑娘陪伴,便回了庭院,再也没有出去”
明月:“直到徵公子来了庭院给小姐送花灯,后面发生的事情,角公子都知晓的!”
宫尚角暗暗松了口气,果然,宫云初没有骗他
可他不知,明月和宫云初一样,都只说了一半……
宫尚角.雪长老还有什么疑问吗!
雪长老神色晦暗,捋了捋发白的胡子
“子时,宫云初为何会出现在羽宫附近”
明月思考片刻开口
明月:“许是小姐去后山,路过”
宫子羽.为何去后山?
明月:“昨夜徵公子受伤,小姐去雪宫求药……”
明月回答的滴水不漏,时间节点都对得上
众人愈发觉得是一场误会,除了雪长老
宫尚角.既如此,云初从未离开宫门,谈何与黑衣人密谈!
明月闻言,声量都提高了几分,满脸震惊
“我与小姐日日相伴,从未离开,小姐身世可怜,她深知不是宫门血脉为人处世样样小心 ,如今宫门内乱,出了细作,不能因为小姐不是宫门骨肉,你们便可肆意践踏她的尊严!!”
“你们找不出凶手,便能肆意让个柔弱女子背上如此滔天的罪名吗?!”
“我家小姐,有血有肉,所行所言皆为了宫门,从无二心!你们怎么能如此污蔑她!”
雪长老被一个婢女责备,心下不悦
“放肆!”
宫云初.我竟不知何时长老将我的人掳了去!
宫云初脸色阴沉,浑身戾气暴涨,悠悠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面对众人微微弓下身,有节有礼
随后目光落在身侧地上满是泪光的明月,她一身狼狈,背后似微微渗血
宫云初隐忍着怒气,眉角轻轻一压,眼眸中飞快略过一丝杀意,很快抬眼看向众人
宫云初.不知我犯了何罪,让雪长老如此大费周章~
她身上散发的强者气息,不禁让雪长老一愣
众人恍惚间似从她身上看到了宫尚角的影子
雪长老:“云初,雾姬夫人指证你子时出现在羽宫附近,你可认同”
宫云初.(轻笑)路过而已
雪长老轻轻点头,随后问道
“那你近日可有与宫门外的人接触……”
闻言,宫云初轻轻挑眉
雾姬夫人从何得知,若是换半月之前指证,她还会忧心,可近半月,她从未见过十七和司南……
如此她略略猜到,雾姬夫人胡诌的几率很大,毕竟她心中知晓,轻易扳不倒她,但至少可以让宫门对她起疑心,失去信任……
宫云初.长老这是何意,宫门守卫森严,每个人的行踪都藏无可藏
宫云初.更何况我得有多大的本事可以在宫尚角眼皮子底下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沉默,她说的不无道理
宫尚角注视着她,神色难掩失落,他的阿初从未直呼过他的名字……
花长老:“想必雾姬夫人年纪大了,看花了眼”
宫尚角.云初的为人想必各位都很了解
宫尚角.若雪长老还在担心,不若等雾姬夫人好了,再行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