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更希望妈妈永远幸福,没有悬念的那种幸福”
———
宋亚轩你……你已经盯着我看了好久了
宋亚轩耀文,是发生什么事了嘛?
在刘耀文严肃地盯着宋亚轩看的第十一分钟,宋亚轩终于憋不住,犹犹豫豫地开口问道
为了表示认真,他甚至还放下了自己的笔,把头从数学试卷里抬起来
脸上挂着一副惊恐又受怕的表情
宋亚轩我是不是,摊上事了?
刘耀文是的
宋亚轩啊?
看到刘耀文真的在点头,宋亚轩就越发惊恐;那双温柔如水的眸子里倒映着面前人的不安
宋亚轩擦了擦自己的袖口,然后轻轻抓过刘耀文的手
宋亚轩怎么啦?
刘耀文我很认真地问你一个问题
刘耀文你必须如实回答
宋亚轩好
刘耀文你有没有认识一些外国人?或者是,你家有外籍邻居吗?
宋亚轩一连茫然,他仔细想了想,随后摇摇头
宋亚轩没有诶
刘耀文那你有接触过中外混血儿吗?或者是有一些,跟你说了奇奇怪怪的话的那些人
宋亚轩也没有
宋亚轩耀文,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啊?
刘耀文沉默着,他暂时不准备把实情告诉宋亚轩,因为他还有很多没有想清楚的事情
况且……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如果记忆没有出错,难道,宋亚轩日后会因为出卖国家科学机密,而被——
刘耀文抬起头,注视着眼前这个白净瘦弱,但性格却十分淳朴良善的男孩,脑海中想到了宋亚轩和他那个老实巴交的父亲
一个普通而勤劳的单亲父亲,和一个品学兼优的物理学天才
怎么都不像是会和“间谍”这样的词汇联系到一起的。
刘耀文想不通。
其实很多事情他都想不通。
就比如,他永远都想不通父亲为什么总是要殴打和强暴母亲
明明母亲是那么的温柔,那样的漂亮,说话声音都是温温软软的
他到底怎么忍心下得了手,让她白皙光滑的肌肤染上血腥和伤痛
很小的时候,刘耀文总是一声不吭的。
因为生病,他对外界的感知几乎为零,可是他会观察,只是不吭声,不会说话、也无法表达自己的情绪而已
父亲总是会把小小的他扔进衣橱里,关上门,留一个足够呼吸的缝隙
他就透过那个缝隙,睁着眼睛,能够看见父亲对母亲施暴的所有画面
“爸爸扯着妈妈的头发,用力地撞向卧室的梳妆镜”
他听见妈妈在哭。她哭起来时不是那种尖锐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而是疼得一抽又一抽,压抑的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剥丝抽茧般发出的声音
是真正的压抑,和绝望的、难言的痛苦。
不殴打她的时候,他就会看见父亲赤身裸体地压在母亲身上
小的时候刘耀文不明白那是在干什么,可他能猜测出一点——大多数时候,妈妈并没有很快乐。
她似乎很疼,很痛苦,但是不敢说出口。
她在承受一场单方面的x剥削和掠夺,可是这不是爱。
或许有那么几次,当父亲情绪稳定的时候,她也能够从这种欢爱中获取一点点快乐
可刘耀文更希望,妈妈可以一直一直幸福。
是没有“或许”的那种幸福。
·
·
刘耀文老师,体育老师带队去省里打比赛了,他让我问问您,下节体育课您要不要拿来用。
自从恢复体委职位之后,刘耀文也是非常尽责
对于高三生来说,体育课是难能可贵的放松时刻,不少同学其实都还是希望可以到室外活动和放风的
比如许言言。一直闷在课室里,她会发疯
刘耀文老师?
喊了两声,班主任苏韵都没有反应
刘耀文从体育记名册里抬起头,竟然诧异地发现,老师的脸上好像有泪痕,嘴唇也苍白毫无血色
苏韵啊,耀文,你让同学们自习吧
苏韵老师…老师身体有点不是很舒服
刘耀文好。那您多注意身体啊,苏老师
瞥见班主任桌面上的水杯已经见底了,刘耀文又拿起她的杯子,帮她打了一份热水回来
苏韵谢谢你啊耀文,你真是个贴心的小暖男。
忽然,苏韵办公桌面上的几个东西,却冷不丁吸引了刘耀文的注意力
——好几张带血的创可贴🩹。
他的脸色倏地变了。
苏韵注意到刘耀文惊诧的眼神,慌忙扯过桌面的书,盖住了那堆创可贴
她抬起头,通红慌乱的双眸,一瞬间跟同样惊恐万状的刘耀文对视上
苏韵的眼眶很红,一看便知是哭肿过不久的
她刚刚那个下意识用来掩饰的,慌慌张张的动作,与刘耀文脑海中的某个身影一点点重合
最终合二为一
刘耀文的泪水忽然就不受控制地滑下来了
刘耀文老师
刘耀文您是不是……被家里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