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我站在了造物主的眼下
我成功了
我扼杀了曾经的自己
我杀掉了曾经懦弱的自己
我扼杀了一个灵魂
那个曾经属于我的灵魂
而如今我是谁
这不重要
我不再一味追求真理
答案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如今的我看着造物主
我开怀大笑
…………
春的声音并不大,抵是听不见的,直到我捧起冬的一片雪花,回忆也碎在冰里。
“哥,这一看就是阴淮的手笔,他倒底有多喜欢多管闲事。”唐窅白葱似得的手指敲了敲面前的透明屏障,里面的血腥味引的蛊虫躁动,连带自己心情也不好了。
“我们要做的事本身就和这土庙没关系。”唐秦仍然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唐窅刻意的回避他的眼睛。
那双浅蓝色的眼睛好像看穿一切。
唐窅不喜欢被看穿,将心思藏起来事情才会有意思,不过他说的倒是没错。
“放心啦,村长阴气入体无药可救失志杀人,连标题我都给他们想好了。”唐窅笑着轻拂泛着银光的铃铛,那铃铛似乎是在回应她一般颤动。
“唐姐,他们必须死吗?”一直没说话的温欣开口,她神情有些犹豫。
唐窅知道她犯了同情心,她讨厌有善良的人,这会让她想起那个,善良了一辈子,给万箭穿心的哥哥。
黑夜太黑了,光就有大罪。
“小欣……”
她声音闷闷的,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味道。褐色的眼睛似是暗夜中的狐狸危险至极。
“阿窅。”唐秦浅褐色的眼睛印着她的面容,她的身影,看透她那悲哀又可笑的伪善。
唐窅笑着揉了揉温欣的头发,那张眀媚张扬的面容如同江南水乡里的一场大雾,雾气扑面而来,朦胧且温和,让所有人忍不住身陷其中。
“小欣,姐姐很喜欢你,但你不要质疑姐姐的决定,好吗?”
唐窅放软了声音,她可以闻到温欣身上的味道,那是属于灵魂,属于活人的味道。
有哥哥未必是个好事,自己这个哥哥已经被阴淮传染了。
也沾上了他爱管闲事的毛病,真令人讨厌。
暮雨是秋水,只是倦鸟永无归期。
唐秦冲温欣笑笑,虽说那眼里仍没有丝毫温度,可看着就令人安心。
唐窅生的了双如水般眸, 十指纤纤,肤如凝脂, 雪白中透着粉红。
她意味不明的拍拍温欣的肩膀:“你最好离我远一些。”
后山和村庄很近,村里的尖叫声在山野里格外响亮。
唐窅望这村庄,温欣在她眼里看到了血腥的兴奋,就像一条闻到鲜血的长蛇。
等几一个人来到村庄,村长家己经被人海团团围起。
村长爬在院里,尽管早有一心理准备,温欣还是被震惊的头皮发麻。
村长的面色苍白如纸,泛着青色。嘴角的血沫还冒着一串串血泡,令人不寒而栗。他的身体内部已被吞噬一空,内脏不复存在,骨骼也被腐化殆尽,仅剩下一张扭曲的皮囊和一颗狰狞的头颅,诉说着生命的终结与绝望。
温欣看唐窅的神色,唐窅喜欢看自己兴作,就像一个疯狂的艺术家。
只是这时候她脸色阴的可怕,白桧压低了黑色的鸭舌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没有任何一个艺术家能接受自己的作品,被别人抢先。
唐秦凝望着她离去的倩影,那双无波无澜的眼眸仍然平静。他只穿着一件薄衫,风吹过他的衣领,卷起黑亮的发丝,美的惊人。
他与唐窅,是两个极端。
唐窅是大成的蛊修自然知道那人是被噬蝶吃了。吃了人就算了,还把自己练的蛊吃了。
简直,不可饶恕。
唐窅和哥哥,一个痴迷练蛊,也了蛊加入了天下通。一个顶级剑痴,啫剑如命。
但两个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对隐身术和穿墙术一窍不通。
门没上锁,又或是唐秦撬坏的十分彻底,锁心烂了个透。
推开门,唐窅可以闻到是血的味道。或许是因为那场,她一向对血腥的味道十分敏感。
温柔的灯光下宋余安穿着一袭白色长裙,少女的小脸在暖黄的灯光下格外白皙,有种弱不禁风的病弱感。
只是那双漆黑的眼睛是和自已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一样,近乎诡异的兴奋。
有一种直觉,他们是同类。
“我知道,你会来的。”宋余安笑盈盈的放下手里的书。
“我知道你们要做什么的,但请把他们交给我。”宋余安歪了歪头,露出一个乖巧孩子的神色。
“你?如果你能说出一个让我相信理由,我也可以考虑一下。”唐窅坐到她身边,那双眼睛里是明晃晃的恶意。
“他们杀了我的父母,我要报仇。”
“报仇……嗯……是个理由,但你要保证和我有什么关系,要是会一些家伙知道我把这件事情私自交给了一个小孩,我的工资可保不住。”
唐窅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蜡烛的火光映她的侧脸上。
“我可以带你进庙。”
“我对那个什么庙不感兴趣……但是嘛,姐姐我可怜你,答应你喽。”
唐窅把宋余安压到椅子上,青丝垂下,发丝萦绕在鼻尖。
她笑的明媚,恍然间竟与多年前重叠。
他们呀,死于泥潭,又于黑暗中重生,向往光明,却又避开了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