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徴没想到他会第二次见到顾青玉,这次见面她的脸色更白了,白的发黄。她瘦了,瘦的脸颊凹陷,瘦的不正常。
她闭着眼睛躺在一个白色的单人床上,房间也多是白色的装修,她床边放着很多他不认识的好像叫什么机器的东西。
还有一个透明瓶子里装了半瓶液体,顺着一个管子流进她的身体里。
宫远徴第一次感觉到恐慌,顾青玉明明就在他眼前,他却有一种对方正在离他远去的感觉。
宫远徴姐姐。
轻轻的一声,若有若无。
顾青玉却醒了,她艰难的扭过头来,目光散乱的看着他。
宫远徴姐姐。
宫远徴又是一声,这次声音清悦,顾青玉一下就想起了是谁。
顾青玉宫远徴?
宫远徴是我,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宫远徴走近病床,双手包住她瘦的只剩骨头的手。
最后手指停留在她的手腕上。
他自小被称为药理天才,但挺不敢相信,他竟然治不好她。
顾青玉察觉到宫远徴的动作,抽回了手。
顾青玉不用做无用功了,这病治不好了。
顾青玉笑笑,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宫远徴却不想这么简单放弃。
宫远徴姐姐,你得的什么病?脉象有点奇怪。
顾青玉胃癌。其实这种病很常见,发现的时候一般就是晚期,活不了几个月那种,我拖了两年了,已经够了。
他后来知道,他那次离开的时候看她脸色不正常,她也确实生病了,当时已经预约了切胃手术,因为太的到来,特意推迟了几天。
当时手术很成功,她暂时不会死了,但是她接下来的两年时间,一直被疼痛折磨,早已心生死志。
他来了,她又坚持了几天,最终她还是走了。
形销骨立,浑身病痛的走了,当时她是笑着的,脸上满是解脱。
下一瞬间,他就又回到了徴宫,他的世界。
不,现在哪个世界都没有那个顾青玉了。
他以为那是永别,期间没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会想到她。
没当这个时候,心口疼痛难当,次数多了,他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他早就把她装在了心里。
可是,他明白的太晚了。
……
顾青玉吃饭了。
顾青玉的喊声让他猛然回神。
他该庆幸吗?原来他还会在见到她,见到他从没见过的年轻的,活力满满的顾青玉。
天知道昨晚他突然出现在这里,看清楚床上那个人是谁后有多激动。
他就站在床边看着顾青玉,余光看到手上的血迹汇集成滴往下坠落的瞬间,下面是顾青玉的被子,他快速用另一只手接住血滴,才送了口气。
如果血滴到她被子上,他几乎能想象出她那怕麻烦的性子,肯定一边碎碎念一边洗被罩,途中还会生气的踹两脚看不顺眼的东西。
他熟练的走出卧室,找到医药箱,打算暂时包扎起来。本来还想着天亮后忽悠顾青玉送他去医院做手术,他上次在医院照顾她的那次,无意中听说过手筋断了可以做手术缝合。
但现在看看这一层浅浅伤口的手,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貌似不用去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