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姜栀无言,不出意外的听着电话里粗鄙难听的脏话,她的继父凶狠恐怖,似乎永远都在恨着许姜栀。
郑久洲“许姜栀!你他娘的就知道给老子惹麻烦!你知不知老子有多忙,你他娘的真是个扶不上墙的烂屎!”
许姜栀半晌无言,骂声并没有中断,一直,持续到教导主任的办公室,他眼中丝毫没有旁人,径直走向许姜栀后愤怒的给了她一巴掌,鲜红的掌印像是要滴出血来,许姜栀被打的重心不稳,手臂用力的支撑在办公桌上才没有导致跌落。
教导主任“这位家长,冷静一下,不要在学校里面打人”
教导主任的话兴许是起了些作用,郑久洲停下了手,他眼中所升起的怒火让许姜栀难得的背后发寒,郑九洲满含愧疚的看向教导主任。
郑久洲“女儿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
教导主任点点头,摆了摆手。
教导主任“带回去教育教育之后再来吧”
许姜栀默默地跟随在父亲的身后,她的心中清楚无比,自己即将面对的将是一场残酷无情的毒打,以及随之而来的血迹斑斑的疼痛。
郑久洲“狗日的,你他娘的知不知道老子有多忙?!”
……
时间缓慢又快速,让她分不清现实与恍惚。那漫天的怒骂声仿佛还在耳畔回响。在这个充满血腥与肮脏的地方,她的身影显得格外无助。散落在地的黑发,如同黑夜中迷失的蝴蝶,无力地铺陈在满是血迹的地板上。她颤抖的手指,还残留着曾经奋力挣扎的痕迹,指尖上沾满了殷红的血迹。指甲在激烈的反抗中破碎脱落,鲜血顺着指尖缓缓流淌,犹如一幅凄美的画卷。
许姜栀“呃…操,疼死老子了…”
在长时间的昏迷之后,许姜栀终于苏醒过来,但疼痛使她的眉头紧蹙。她吃力地抬起那只沾满了干涸血迹的手,轻轻按住了额头上的伤口,那里正有鲜血顺着脸庞缓缓滑落。四周散落着烟灰缸破碎后的玻璃碎片,反射着冰冷的光芒。腹部传来的阵阵疼痛让她的脸色愈发苍白,恶心感突然袭来,让她无法控制地跪倒在地,拼命呕吐,然而只能吐出口中苦涩的唾液。
许姜栀“妈的,死了算了吧,这个丑陋的地方”
许姜栀轻轻戴上帽子,缓步走进一间古色古香的医馆。她一抬头,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对面的男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怔怔地凝视着那张带着淤青却依然白皙的脸庞。在这短暂的沉默中,怜爱之情与破碎之感在他心头交织,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堵在心里的空旷是不知名的情愫。
傅景元“同学…?你的脸…”
许姜栀“我没事,抱歉,我想我还是换一家…”
许姜栀转身欲离去,未竟之言被傅景元轻声打断。他轻握住她的手腕,力道轻柔,出人意料地令她驻足。傅景元凝视着她,低垂的眼睫投下一片阴影,似有千言万语藏于其中。
傅景元“我帮你”
许姜栀站在原地,慌了神,她目光凝视着门外的咫尺之遥。手被他轻轻握住后传递出的关怀之情却令她陷入了难以抉择的境地。她并不渴望这种关爱,因为那份感情让她感到混乱与痛苦,足以勾起那些悲伤的回忆,让她的心再次沉浸在痛苦的深渊中。
许姜栀“我不需要”
傅景元“我不会嘲笑你,我也没有在可怜你。”
许姜栀静默片刻后,缓缓地转动头颅,目光如炬般凝视着对方。在长久的对峙中,她终究还是微微颔首,表示了认同。她轻手轻脚地摘下帽子,露出脸庞上的累累伤痕。那些淤青、掐痕与掌印,在她的白皙肌肤上异常醒目,如同无法抹去的烙印,铭刻着她心中难以释怀的痛楚与仇恨。
傅景元“疼吗”
许姜栀“与你无关”
她的刻意疏远,如同一片无形的屏障,而他却无意中想要靠近,仿佛一只渴望温暖的飞蛾,扑向那看似触手可及的光芒。在这份距离与接近的拉锯中,他感受到了一种复杂的情感,那是同情吗?或许还夹杂着些许无奈与困惑。
傅景元“为什么要打架…有些事忍忍就过去了不是吗”
许姜栀“你想说什么”
傅景元“没必要一切事都用拳头解决…”
许姜栀“所以呢”
傅景元“……”
许姜栀“你在同情我吗,还是在教训我,你懂什么?你算哪根葱,配他妈教育我吗?!”
傅景元被她突如其来的暴怒怔住了,他抿了抿唇,低下头,安静的帮她处理伤口
许姜栀“你生活在光明之中,是否也因此认为整个世界都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之下呢…”
她的嗓音轻细如丝,微弱得连夏夜的蚊虫都难以捕捉。傅景元深知,他与她之间横亘着一道无法逾越的情感鸿沟,他无法触及她的内心世界,感受她的苦楚与挣扎。一个原本意志坚定、独立自主的灵魂,竟被逼迫至此,这背后隐藏的辛酸与无奈,怎可能是她心甘情愿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