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白是由宗门弟子埋葬的。
虽说他被魔修胜屠沅夺舍,但总有人会抱着侥幸认为封印他才是上上策,自然而然地这些人对姜且有了不同的看法。滕阁的那群人因着申屠抚发话,下山的下山,闭关的闭关,如今偌大的天玄剑宗只剩下苏北坡一个管事的人。
姜且醒过来的时候,申屠抚正单手撑着头侧躺在自己身侧,不知他是何时出现的,吓得她差点掉下床,反倒是被对方一把捞回来。
“姜且,今日下山可好。”申屠抚手指卷着她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说着,终南申屠氏族派人通了信,那边已经准备妥当,剩下的便是自己带着姜且回去:“这事解决掉,我们应该继续之前的婚事。”
姜且听了赞同似的点了点头,转而有些疑惑:“师祖,你不怕...”飞升的雷劫不知道哪天劈下来,姜且害怕的是到那时她同申屠抚算什么。
申屠抚自然清楚姜且想说什么:“你这问题倒是同我那个没出息的弟弟一样,姜且,若人人是只为了成仙而去成仙,当初我便不会祭剑,管他什么天玄剑宗如何,安心修行即可,不是吗?”他想告诉姜且的是,若她想飞升成仙便不会有今日的局面,何苦她束缚修为百余年。
“那你祭剑的时候……疼吗?”
姜且躺下搂住身旁的申屠抚,她把脸扎在对方胸口闷闷地问出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是啊,到底是当年是怎么回事能让这位即便成了剑灵仍然唯我独尊的师祖选择以身祭剑呢。
“情债。”
申屠抚的眼神飘渺起来。
剩下的申屠抚没说,反而让姜且胸口觉得闷,这一句情债让她联想到折子戏里的爱恨情仇,难不成当年是申屠抚负了别的女子,让对方因爱生恨走上歧路,最后不得已他只能以身祭剑?在或者是…
“不是我的情债。”似乎是感觉到怀里小人儿的情绪,申屠抚贴着姜且的耳边吹着热气地说着,他很喜欢这样,每每他说完话,姜且总是要红透整张脸。
……
到达终南城,申屠氏族的宅邸。
全部姜且是瞠目结舌的,她听申屠抚讲过申屠氏族因着当年的魔修日益式微,但如今这富丽堂皇的模样哪里来的式微。
“没见过?”
搭话的是一个看起来十四五岁的少女,她穿着蓝色衣裙略语气倒不像是鄙夷,而是真心发问一般:“这都是我挣钱盖的,以前这祖宅便是送给路边乞讨的乞丐他们也都怕塌了。”
好家伙。
“祖奶奶,我叫申屠薇薇,申屠家第一百三十代家主。”出乎意料地对方是个爽快人,她提着裙子憋手蹩脚地行了个后辈礼。
祖奶奶。
姜且只觉得这称呼有些违和,她求救一般看向旁边的申屠抚,却不想这厮竟对着门口大树愣了神,他伸出去摸索着,再找到一处模糊的印记后笑了笑。
好嘛,回家睹物思绪了这是。
“这树正是当年第二代家主申屠抚种下的,也就是祖奶奶您的夫君。”申屠薇薇生怕姜且不明白,赶忙对申屠抚的行为加以解释:“祖奶奶您切莫乱想,申屠祖爷到死…到以身祭剑都尚未婚娶,我等都是另一位祖爷的后代,也就是天玄剑宗的宗师申屠凪。”
可以,当兄长的还没做弟弟的娶媳妇快。
“为何我从未在试炼大会上见过你”姜且想起来自己的问题,开口询问,的确这些年申屠氏族在修仙界的名气并不大,但总不能沦落到毫无灵力的地步吧。这对于申屠抚来讲,岂不是很打脸。
“申屠氏族最厉害的两位修行者便是眼前这位祖爷爷和我那早已殒身千年的祖宗,至于我,我倒是有个本事。”申屠薇薇不慌不忙地来口:“虽说我没有灵力,一介女流,但我赚钱很厉害。”
“这也算是一种灵力。”说话的是一边睹物思绪的申屠抚,他转过去打量着申屠薇薇:“我本以为过去千年这房子得烂成什么地步,好在有你的钞能力,灵力又如何,申屠氏族的子孙到哪儿不是翘楚。”
“那位魔修也算吗?祖爷爷。”申屠薇薇心直口快,听完申屠抚的话赶忙加上一句,让对面的申屠抚嘴角抽了抽。
见状,姜且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