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是管家开车过来接人。
陈暮怜“去KG总部。”
管家“小姐,二爷给您支了几位保镖在另外两辆车里。”
陈暮怜“知道了,KG那边怎么说?”
管家“连老板亲自出手了,说是查到一些东西请您面谈。”
陈暮怜“看来查到的东西不得了啊。”
陈暮怜眸色一沉,心中却有了思量。
画展。
林忆舟偏头打量站在画前的男人,见他冷着一张脸,不自觉发笑。
林忆舟“她去了KG总部,恐怕再难履行和你的约定。”
马嘉祺“无妨,我已经取到了想要的。”
马嘉祺“大小姐只是将我视作一个在她面前耍聪明的愚昧追求者罢了,不会把我放在心上。”
林忆舟“马律,那边没和你说他们设的是死局吗?”
闻言,男人瞳孔微微缩了一下,面前的芦苇丛仿佛摇曳起来,他闭上了眼。
再无风声。
KG总部。
陈暮怜偏过视线,心里那股不安再次蔓延。管家和保镖在门口等候,她缓缓踏入KG老板的办公室。
连老板抬头见是她,不紧不慢的倒了一杯茶给她。
连老板“大小姐先喝口茶。”
陈暮怜“辛苦连老板了。”
连老板抽了份资料给她,也没再拖延。
连老板“陈皖意小姐的下落我们尚未得知,不过查到了一点别的东西。”
陈暮怜“二伯的私生子?”
连老板“对,应该是去年找回来的,对外消息瞒得紧。”
陈暮怜“还真是意料之外。”
陈暮怜打量那一沓照片里的男孩,唇边一粒小痣尤为明显。五官生的精致,笑起来很乖,看得出家里人的宠爱,完全不像那些阴沟里长大的私生子。
陈暮怜“他叫宋亚轩?”
连老板“是的,比陈皖意小姐小了不到半岁。”
陈暮怜“还是孕期出轨。”
陈暮怜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来,仔仔细细的查看着这男孩的详细资料来。
二伯真是好本事啊,居然把陈家上下瞒的滴水不漏,二伯母家要是知道了怕是要出大事。
陈家哪还有片刻安宁。
连老板“另外,我们发现沁山别墅上有点动静。”
陈暮怜“沁山别墅?”
连老板“对,就是您爷爷生前的住所,自从他逝世后便封锁的那栋。”
陈暮怜眨眼,心中已有成算。
陈暮怜“多谢连老板费心了,报酬会一分不少为您送上,我还有事,先走了。”
连老板“大小姐慢走。”
陈暮怜走出这栋楼,拿出手机拨号,她需要确认一些事。
陈暮怜“喂,丁少爷。”
丁程鑫“怜怜,怎么了?”
陈暮怜“我等会儿要去趟沁山别墅,四个小时之后你过来接我吧。”
丁程鑫“好。”
陈暮怜“嗯?不问问我做什么?”
丁程鑫“想问,但是我只用听你的就好。”
陈暮怜“好啊,哪学的甜言蜜语?”
丁程鑫“没有学,你带了人吗,沁山附近有丁家的私人猎场,你去借点防身的带在身上,别伤到自己。”
陈暮怜“没问题,晚上回来跟你包馄饨?”
丁程鑫“嗯,我提前准备好。”
陈暮怜“挂了,丁少爷。”
丁程鑫“大小姐再见。”
陈暮怜抿嘴,脸上露出一点轻松的笑意,好久没吃馄饨了,她也馋嘴了。
陈暮怜到丁家私人猎场取了把猎枪带走,以防万一还带了把小刀。
沁山别墅已经荒废许久了,之前那些名贵花木没人修剪倒没了拘束,生的高大肆意。
中间的喷水池时不时的冒点水,陈暮怜停步,看了一眼那些新擦拭过的痕迹,一时失言。
还真有人在这儿啊。
保镖打开了大门,扬起一片微尘,天上此刻阴冷的很,鼻尖闻着也是一股潮意。
陈暮怜“去看看有没有人,或者什么生活痕迹。”
保镖们应声,四处搜动着,管家不动声色站在陈暮怜身后,提防着附近。
这座大宅虽然荒废但依旧可辨昔日繁华,蒙尘水晶灯随风轻轻摇摆起来,连合处发出几声响动。看样子是经年失修,有些腐旧。
可惜了,二伯当年花了大价钱给爷爷定做的灯,她轻轻叹了口气。
别墅里并没有人,但是爷爷的书房却有留存的痕迹。
陈暮怜“书房?”
管家“除了许多书籍尚在,陈家重要文件都是悉数搬走。”
陈暮怜“留点人守着几个门和楼层入口,我们上去看看。”
管家“是,大小姐。”
书房。
陈暮怜径直推门而入,被灰尘呛了两下,管家及时递过帕子,她捂了口鼻四处打量。
那些书籍都被保镖仔细检查过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那个人过来呢。
陈暮怜目光落在那张书桌上,小时候她经常和意意在这里玩捉迷藏。爷爷时常有公务要办,她倒是人小胆大,躲在桌子下还要爷爷替她打掩护。
她伸出手摸了摸书桌下的夹层,却是几片照片碎片。
照片中的这个中年人应该是爷爷没错,这个紧贴着他的少年是大伯,二伯还是她父亲呢?
管家“这上面是二爷,这是二爷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和老爷的合影。”
陈暮怜点点头,沉默不语。
窗外却传来惊鸟啼叫,急急地扑朔着翅膀逃走,又传来几声嘶哑长鸣。
陈暮怜“原来早就在这埋伏我。”
管家“小姐我立马联系二爷和您父亲。”
陈暮怜“不用了,你没发现你的通讯设备早就被顺走了吗?”
管家亦是一惊,护在她身前。
陈暮怜掏出手机,果然把网络切断了,没办法联系外面。
楼下传来打砸声响,甚至有人还动了枪。
陈暮怜嗤笑,看着因枪鸣浑身发颤的管家,拍了拍他的肩头。
陈暮怜“待会儿你跟在后面,隔点距离,我出去之后你逃到后厨窗口,从那儿翻出去。刚才来的时候我让你偷偷打探的那条小路,你从那儿逃到山下取,开车去丁家猎场求助。”
管家“小姐,哪有卖主求生的道理!”
陈暮怜“我知道你是跟着我妈妈过来,从小就看着我长大的人,我赌他们不会动我。但是他们不一定会放过你,你明白我意思,我只能为你求一条生路,也是在我为求生路。那些保镖多半是二伯的人。”
管家“您是说……二爷他?”
陈暮怜“意意失踪多半是个圈套,如果没办法救出我,你让丁程鑫把你送到里斯本去找我父亲。”
管家“小姐……我怎能……我怎么对得起夫人……”
管家泪如雨下,陈暮怜眼圈渐红,她将猎枪放在他手中,沉下语气。
陈暮怜“你如果不想我死就去帮我求一条生路出来,我没有别人可以相信了,妈妈她会帮我俩的对吗,陆叔叔?”
管家看着面前神色坚毅的女孩,也渐生勇气,夫人说过小姐是她的最最珍爱之物,即使她在天上,也还是她的妈妈,是她的庇护神。
陈暮怜走在前头,说实话在她妈妈走后,她就成了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亲人不多,她只想好好守护他们,共度余生,好好活着直到妈妈来接她的那一天。
她稳了稳心神,捏紧掌心里的手枪,避开那些扭到在一起的人。
陈暮怜躲在树丛里,却看到了她的二伯,像是一位刚结束宴席的优雅捕猎者。
陈岐远一眼就看到了她,朝着她的方向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二伯“小怜,到二伯这里来。”
陈暮怜“二伯想要这个家产,靠您的才干就能同我父亲争取,为什么要使这种手段。”
二伯“你父亲爱女心切,陈家家业多半会是你的囊中之物,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陈暮怜“你这么笃定我会来。”
二伯“你很看重亲情,你母亲没有为你生下兄弟姐妹,意意跟你从小相伴长大,这份感情之深厚,你不会拿她性命开玩笑。”
陈暮怜“您利用意意来对付我。”
陈暮怜眼神生出恨意,好一个爱女情深的父亲,恐怕意意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同年的亲生弟弟。
二伯“放心,我最疼意意。”
陈暮怜“二伯,这可是爷爷的住所,你要在他面前杀了我吗?”
二伯“是,我希望他亲眼看着。”
陈暮怜拿起手枪朝着陈岐远。爷爷,孙女举枪是为了保命,我向你赔罪。
身后一肘重击朝她打来,陈暮怜闷哼一声跌跪在地上,手枪被人飞快抢走。
陈岐远面上微笑着,却走过来给了她一掌,力道用的极大,扇得她嘴角血流不止。
陈暮怜咽着嘴里的血腥气,抬头望向陈岐远,目光不卑不亢,尽管疼着,她依然挺直了腰背。
这时有人拖来了血迹斑斑的一个人,放在陈岐远脚边。
陈暮怜看着那满脸带血的脸蛋抬眼望她时,眼中一片骇然。
意意!
虎毒尚不食子,他怎能对自己亲手养大的如花一般的小姑娘下这种死手。
陈皖意“姐!姐……你怎么了……”
她虚弱且悲怆的声音响起,听的陈暮怜眼泪直在眶中打转。
陈岐远嗤了一声,一把薅起陈皖意头发让她正对着陈暮怜的脸。
二伯“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只是把她关起来,这些伤都是她挣脱逃跑弄上的。不过我好像对她太好了,她长不了一点记性。”
“砰”的一声枪响,子弹击穿了陈暮怜的心脏。
二伯“意意,这个教训你应该一辈子忘不了。”
她感到长久积攒的恐惧一下烟消云散,像是被击穿的玻璃通通化成碎片。
子弹命中的瞬间,陈暮怜瞪大了眼睛,太快了,就在这一瞬间夺掉一个人的生命。
她看到意意僵住的面孔,她支撑不住倒下,靠在了意意的胸口。她感觉到意意猛然将她收紧在怀里,热的发烫的眼泪直往她脸颊落下。
她听到意意悲痛欲绝的哭喊,胸腔起伏不定震得她更疼了。
妈妈,和你见面的日子这么快就到来了,以后爸爸就有两个庇护神了,对吗?
妈妈,好想你。
妈妈,好疼。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