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

枯黄的梧桐落叶载着少年时代未落墓的心动，秋风阵阵吹过，曾经的回忆历历在目。

一个人是没法把心里的栀子花轻易泯灭的。

少女靠在老旧的墙壁上，手里把玩着手机，微风吹过额前的碎发凌乱了几分。少女声音爽朗，看到站在巷口的黎荫笑了笑，“黎荫，我等你好久了”。

殷年递了瓶乌龙茶过去，黎荫发愣：“你在这等我？”

“对啊，周六了，怎么你周六还住校啊？”

乌龙茶不是无糖的，有淡淡的甜。黎荫捏着瓶身：“我就回家拿点东西”言外之意周六周天也住校。殷年皱了皱眉，“许苙一中什么时候管这么严？”

“不是，我高三了，怕学业跟不上，再说，我没什么可去的地方了…”黎荫如果声音不那么哽咽的话，殷年真的会信。殷年把她拉到长椅上，拍了拍，示意她坐下：“来，说给我听听。”

黎荫心一横，真的想把所有话都说出来。

“我没有一个好家庭，爸爸经常打我，妈妈不管，我不想回到那个家，爸爸很喜欢男孩子，可我是个女孩，所以给我起这个名字黎荫，我一直都说是树荫的荫，可户口本上写的却是，黎阴，阴影的阴，意思就是一辈子活在阴影里。

“我还有个喜欢的人，可惜了，分手了，我还因为他得了抑郁症，是不是很可笑，我这辈子好像都是好的归好的，坏事缠绕在身，直到遇到你，你那么好，为什么要遇见我，不管是我喜欢的人，还是身边的人，只要靠近我，都会有坏事缠身，我不适合靠近阳光，我可能就应该在阴影里。”

殷年和她靠的很近，橙黄色的灯光打在她脸上，脸上的细微绒毛都能看见，她眼睛好好看，眸色黑棕色闪着泪光，破碎感是吗。

好半晌，殷年开口：“可是，黎，是黎明的黎。”

“你成绩好，长得好看，情绪稳定，多才多艺，没理由不喜欢你，所以啊，你就想啊，出淤泥而不染。你的家境，你所遇到的琐事，遇到的人，有没有可能是那个人问题，就是说，不是你的错，我靠近你了，我有什么不好的发生吗？没有对吧。”

在这贫瘠的土地上，任何人都有价值，任何人都能是别人的一束光。

殷年朝黎荫递了颗糖：“吃糖心情会好哦，我还有好多，如果呀，你以后心情不好喽，找我要”黎荫仿佛能在她的眼眸中看清自己。

“还有啊，人都有个通病，你喜欢一个东西，但那个东西一辈子也是那个样子，不会变，直到那股热血劲慢慢下去了，你会埋怨，会讨厌，就是，换成人，也就是爱的不知所措了。”

她说的很认真，“我也没有一个好家庭，父母离异，哈哈，我从小是外婆带大的，可是，最爱我的人，不在了，她变成星星了，这样我一抬头就能看见她。”

殷年眼底划过一缕眷恋，眼里含着泪。

如果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还在乎自己，还爱自己，那其实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黎荫没有开口而是听着眼前的人诉说着自己的事儿，她真的很在乎，但她又不敢表达。她把糖衣剥开，橘子味散在空气中，甜腻的感觉。趁殷年开口想继续说话，直接把糖塞在她嘴里。

“吃糖，心情会好，你说的。”

殷年感受到甜腻，又酸酸的。

秋天的橘子气息。

“殷年，你知道你像什么吗？”黎荫问道。

殷年的泪也憋回去了，声音还有点哑：“什么？”

“像……小猫”

殷年瞪大了双眼，“什么玩意？我还以为你要煽情了起来，没想到……我哪像猫了？”

黎荫看着炸毛的小猫嗤笑了出来，“你有点小傲娇，又有点粘人，情绪稳定，是我生活中的小太阳”

傲娇，粘人，小太阳。

殷年不禁羞红了脸，摸了摸耳垂，又红又烫。

“天这么黑了，那啥，你要回家吗？要不，去我家？”她怕，她怕她爸爸打她，所以她想保护她。

黎荫：“方便吗？”

“方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