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天气骤然转变,刚才还挂于空中毒辣的太阳,现如今被乌云遮挡了去,微风轻袭而过,令人倍感舒适。慢慢的天淅淅沥沥下起雨来,明明刚刚还繁杂的街市,因为雨的磅礴转眼变得冷清。
温舒娴一袭白色衣装冒雨而来,她遮着莲花样式的纸伞,在街巷中步履款款犹如仙人般清冷高洁,使人不敢冒犯。
她跨步走上邮局外头修建的阶梯,在邮局门口收拢好雨伞,便往里头走去。邮局里人算不上太多,但也有些许繁杂。
“你好,请问许祖达是在哪里办事”温舒娴就近拦住了一位带着邮局工牌的,工作人员询问道
抓着材料行色匆匆的职工,本来被阻拦了去路,刚想发火。可见是位翩翩佳人,气质也绝非平常人家能有的,生怕得罪哪家小姐,遭到开罪,便硬压下怒气。
“不知您是哪位”男职工语气中带着些小心翼翼
“我姓温,唤舒娴。劳烦你转达徐先生,说是故人约见”
听到来人自报家门,工作人员心里暗暗猜测着温舒娴的身份。可想来想去这汴城也没哪家豪门姓温,难不成是许组长远在海外的女朋友?
想到此处,男职工瞬间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惊天八卦
“好,我帮你转达。你在此处稍候”回复着她刚刚的嘱托
温舒娴对其微微点了下头,以示感谢
说罢男职工便走上通往二楼的楼梯,消失在她眼中
不稍片刻,楼上便走下来一位身穿西服的男人,他年岁不算大大概二十来岁,其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小木箱。
可本应稳重的人,却因为过于焦急,下楼时差点踩空。幸好在紧要关头稳住了身形,不然之后的场面不堪设想。但明明都要摔了,手中抱着的东西却抱得牢牢的,可见里头的东西何等重要。
看到他毛躁的身形,温舒娴嘴角轻扬,心情也有些许见到故人的开怀。
来人走到她跟前,温舒娴近看才发现许祖达眼中泛着泪光
温舒娴大概也知道是因为什么,但也不点明。只是笑着对他说道“五年不见,你过得还好吗?”
“很好,我很好。可是程哥他......您节哀!!!”看着温舒娴这身打扮,他什么都说不出口了,久久才憋出了这句话
熟悉温舒娴的都知道,她原来最讨厌素净的东西,尤其是白色衣裳碰都不曾碰过,现在这身衣服穿在她身上,许祖达心中不是滋味。
自从见到了眼前人,温舒娴的笑意便不曾下去过,听到他的话语和安慰,温舒娴只是轻声道“找个安静地方聊聊,可以吗?”
温舒娴那笑不达眼底,令许祖达不由担忧“嫂子你.....”
对面人,摇了摇头。让其噤声
许祖达环顾四周也知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领着温舒娴来到一楼专门接待贵宾的房间。在温舒娴进去后,后头的许祖达环顾走廊外头并无异常后,才将门锁上。
看到他的动作,温舒娴轻笑道“不冒失的老许,我还有些不习惯”
“舒娴,别装了看得我怪难受的”许祖达拆穿道
温舒娴见他这般说了,也收敛起那假装坚强的笑,款步走到沙发上坐下,许祖达也紧跟坐在她的对面。
“怎么死的,你知道多少!”温舒娴询问着对面的许祖达
眼前的她似乎变了,眼睛里的锋芒刺的许祖达很害怕
“他确确实实死于自缢,我只查到程哥他是被逼死的,其他我真不知道了”许祖达认真的说道
他确实查到不多,程哥的死似乎被某些人掩盖了
听到他所说的话,温舒娴紧握起手来
“还有呢,他的死和谁有关有眉目吗”望着对面人的眼睛,带着急切和盼望,可见温舒娴多么希望能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许祖达摇了摇头“哥生前和这汴城里头的许多大户都有联系,诸多牵扯下我实在无能为力”说着把刚刚抱在怀中的木箱推给了温舒娴
许祖达打开木箱上的锁,里头放着满满一沓信“这是程哥死前托付给我的,这些信他让我每月寄于你,这三年寄下来的只剩这些了”
温舒娴抚摸着那些信件,内心十分复杂。伸手拿着其中一封,发现上头赫然写着一个用铅笔写的序号“这是什么意思?”
“那记号是哥写的,让我按着那上面标记的一封一封寄送给你”许祖达望着那记号,小心地说道,生怕刺激到温舒娴
听罢,温舒娴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你们满的我好苦,你们两个都好狠的心”
看到温舒娴这般,许祖达眼中溢满泪水但只能无奈的说道“我知道这样不对,可程哥不希望你追究他的死”
许祖达的话语仿佛刺激到了温舒娴的神经,从沙发猛地站起来抓住他的西装领带狠狠打下了一巴掌。
撕心裂肺的怒吼“那就能骗我吗,你就能瞒我吗,你算什么东西,帮我做决定”
许祖达也不说话,只是不忍的把头低下发泄一通后,温舒娴慢慢冷静下来,松开了手,但不发一言抓起木箱转身便想往外走去。
在温舒娴抓到门把手的那一刻,许祖达说了句话“曹家曹修竹,马帮冯刚,德明楼林楚江”
许祖达终究是妥协了,对温舒娴袒露的姓名,足以证明背后的瓜葛不浅。
“多谢”
温舒娴道完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邮局,雨中的背影中带着些许萧瑟和孤勇,仿佛她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