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动机的的轰鸣慢慢变大,海上一艘跨国游轮开进了汴城港口。
庞大的船身十分引人注目,而船的案板上站着一位身着藏蓝洋裙且面容姣好的女子,女子望着底下嘈杂的街巷和人群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为什么事情感到烦忧。
温舒娴抬起头注视着阴沉沉的天空,淡淡说道:“要下雨了,真冷呢!”话音刚落下一阵微风吹了过来,扬起了温舒娴垂落在胸前的长发,似乎像是被什么人把玩。
哒哒哒,皮鞋塌落在木制案板的声音非常大,温舒娴听到声响回身一看,是邮轮上的侍应生拿着她的行李箱过来了。
来人在间隔半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小姐您的行李,请您拿好”一身黑色制服的男侍应生十分恭敬的双手递过温舒娴的行李。
伸出带着丝质手套的手,轻轻接过了行李“还有多久才能靠岸下船?”温舒娴问着
侍应生王坤抬起手,定睛注视着腕上的手表,小心回答道“大概还需要半小时的时间”看着女人脸上闪过一丝不快,急忙在说了一句“也可能用不了那么久”
温舒娴也没为难,摆了摆没拿行李的手让其离开
半小时后一个来月的海上航行终于结束了,温舒娴也终于回到了华国,望着四周熟悉面孔,心里的不安感稍稍平息。
在港口望着拥挤的人流,温舒娴踮起穿着高跟鞋的脚,朝着四处人群张望,可那人的身影却久久不曾见到,眼里的光也慢慢淡了下来。
“我明明来信告诉他我今天回国,难道今天上台忙忘了?”温舒娴撅了撅嘴,有些许不快。但还是叹了口浊气,喃喃道“算了戏比天大,饶过他一回”
拎着行李便向着油柏路对面的几架黄包车走去,可刚走到路边突然窜出一辆黑色车子停在了温舒娴前面,车里头赫然坐着两人,其中一位虽然穿着简朴淡青色长袍,但其身所散发的气息,令人恐惧。
另一位正是跟她在A国读了五年书的曹余,是一个吃喝不愁的富家公子。“舒娴没想到我们一起回来的,走我送你回家”来人一脸兴奋,眉眼中还有丝丝期盼。
温舒娴笑了笑委婉的拒绝“不了太麻烦,我坐黄包车就好”
“怎么会,不麻烦的我们顺路,顺路”说着曹余还想打开车门,却没想一双大手压住了肩膀。
曹余回头看去,不耐烦道“大哥,你干嘛!”
“坐好”曹修哲冷冷的吐出两字,话虽少但却让人不敢妄动
温舒娴朝他点了点头,表示了谢谢。
便绕过车子,匆匆上了黄包车
曹余直到那俏丽身影消失在视线,都还在注视着她离开的方向。
看着趴在自己腿上的小弟,像个痴汉一般看着车窗外头,曹修哲恨铁不成钢,厉声开口“为了一个女人,至于吗”
收回视线从其腿上爬了起来,曹余认真对着旁边人说道“她至于” 漆黑的眸子里带着诚恳
曹修哲也不反驳只是对着前面的司机说道“开车,回老宅”
“哥,你什么态度”曹余问道
曹修哲双手搭在交叠起来的腿上,思考一番对小弟淡然开口说了句“那女子面熟,总觉得在哪见过且让我想想”说罢转动起了手中的佛珠,闭上眼养起了神。
大哥答非所问,曹余虽然困惑但也不敢再说什么,毕竟被曹修哲所熟识的人,可都不算什么好人。
另一边黄包车上
拉着车的是一位面上老实本分的力壮青年,青年侃侃而谈着这些年汴城的变化,突然画风一转说道“小姐怎么想到去梨春园了?”
温舒娴也不觉得冒犯,回复着道“有朋友在那里当差”
“当差?那里头还有人呢”车夫疑惑且诧异问着
温舒娴听到此话,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急切地开口说道“为何如此说,那里头的戏班子呢,是搬去了何处地方了吗?”
车夫大哥边拉着车边跑着,一手里擦着汗不紧不慢的讲“没搬走,那福华班子三年前就散了”
温舒娴从底下往上头看去,梨春园的大字招牌已经开始落漆,上头还挂着蛛网,令整个梨春园布满了丝丝黑气,而曾经的大红珠墙也变得斑驳,整个院落无不透露着这里早已没了人烟。
耳边依然流淌着车夫大哥的话语“自从那名角程璞熙死后啊,那园子就时常发生怪事,不是那动就是那响,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后头一场大火燃起那怪事便彻底不受控了,还闹出人命嘞”
温舒娴推开了未落锁的门走了进去,一眼便望见了中间的戏台子,可原来摆放着的桌椅早已不见,曾经的人声鼎沸也早已成为过去,而那总是给她唱贵妃醉酒的如玉公子如今也成了阴魂。
站在楼里的中间处,温舒娴一阵天旋地转,耳畔却又响起了车夫的话“最后那戏班子算是散了,只图留下了一个疯子还有一个雇来不怕死的二流子看守园子,话说这程璞熙真是冤啊,是个名角不说,还得了曹家大公子赏识,前途不可限量,最后却吊死在了戏台子上,可惜啊,可惜啊。”
泪水从眼眶中慢慢渗出
“砰”的一声温舒娴摔在了地上,掀起了一片尘土,在昏倒闭上眼的那一刻朦胧中温书娴似乎看到了程璞熙,穿着贵妃华丽的衣裳,在戏台子上唱着戏曲。
温舒娴挣扎着想往前爬,可眼睛却只能无奈的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