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子羽渐渐养成了摸眉心的小习惯,那里浅浅的茉莉花,总是让他欢喜又思念。
独属于他的印记,很快,唤回了主人。
又是一场大雪。
庭院飞花,宫子羽从亭下探出手去,感受融化后的冰冷。
恍惚间,他回到了初遇那日,见到了身穿淡绿色袄裙的君茉莉。
记忆重叠,渐渐走近的身影,踏雪而来,朦胧地看不清晰。
“又是幻觉。”
直到君茉莉的手轻抚宫子羽的脸颊,直到温暖透过肌肤传入身体,他才紧紧抱住君茉莉,簌簌落泪:
宫子羽不是梦,不是幻觉…
宫子羽是你,真的是你…
君茉莉笑着轻拍宫子羽的后背,她眼眸温和,似水柔情,安抚着说道:
君茉莉是我,我来接你了。
宫子羽没有让君茉莉看到他的泪珠。
换句话说,他抱了她很久。
直到雪停,直到月上柳梢头。
君茉莉没有立刻带宫子羽离开,在他不解的眼神中,她温和地说道:
君茉莉总要和你的父母说一声的。
宫子羽的眼中有几分黯然,他垂眸看向二人交缠的双手,低语道:
宫子羽家母已逝,家父…
宫子羽家父大概不会同意。
果然,当君茉莉提出带宫子羽离开时,执刃瞬间暴怒,礼数让他未对君茉莉出手,可态度却称不上友好了。
屋外的宫子羽担忧不已,焦急踱步间就要冲进去时,君茉莉的声音轻缓地响起:
君茉莉执刃,在下不是与您商议。
君茉莉只不过,亲自来通知您罢了。
“猖狂至极。”
执刃在隐忍和怒气间,选择了出手。
君茉莉不想伤他,只避开攻击,点了他的穴道。猛然僵住的身躯,和推门而入的宫子羽四目相对。
宫子羽冲执刃作揖行礼后,贴心地为他关上了门,而后凑到君茉莉的身边,假装低语实则清楚地说道:
宫子羽我说了他不会同意。
君茉莉点了点头,浅笑淡然道:
君茉莉他是宫门的执刃,亦是你的父亲,于公于私,我们都应该告知他一声嘛。
“告知,而非与其商议。”
宫子羽回头看了一眼执刃。
此行,即为分别。
执刃是否落了泪,君茉莉不得而知,她只知晓,宫子羽又哭了。
君茉莉无奈地轻抚宫子羽的眼尾,濡湿的眼眸,让她哑然失笑道:
君茉莉阿羽是个哭包。
宫子羽没有杀伤力地瞪了她一眼,可在君茉莉看来,竟有几分娇俏,她强忍笑意,捏了捏他的脸颊。
漫天花海,茶香飘散,吱呀声中,宫子羽躺在摇椅上,君茉莉则躺在宫子羽的怀中,好不自在惬意。
他们谈论江湖,谈论乡间,谈论宫门,四散的思绪,停在了所谓的“三域试炼”。
宫子羽没有通过三狱试炼,他的武功不够高强,心智亦不够坚定,他无法成为合格的执刃候选人。
君茉莉缓缓扬起头,轻笑着点了点他的眉心,打趣着说道:
君茉莉你比我弱。
宫子羽丝毫没有被打击到,他慵懒地抚过君茉莉的腰肢,语气轻浅却无比认真:
宫子羽当然。
宫子羽女强男弱,也是天道。
话音戛然而止,宫子羽轻“嗯”一声,眼神逐渐迷蒙…因为君茉莉的吻一点点落下,情动之时,亦是看不清的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