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间的束缚收起，下一瞬防风意映从半空中跌落，摔倒在地上，她捂着被勒红的脖子，痛苦地咳了几声。
新鲜的空气涌入胸腔，渐渐冲刷掉那股带着恐惧的窒息感。
“不知……我能为王姬做些什么？”防风意映喘着气，眼尾犹带泪花。
不可否认，辰容听月的话狠狠戳中了她心底最隐秘的担忧，她的确很爱涂山篌，她可以为了他去讨好涂山老夫人，可以忍着厌恶嫁给涂山璟，甚至帮助涂山篌掩盖他做下的错事。
她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因为她爱涂山篌，心甘情愿为他筹谋，但她最爱自己，她也有自己的私心。
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女子，无法继承防风氏，她又何苦步步为营，只为嫁进涂山家，成为涂山少夫人。
涂山璟对她冷淡疏离，她能抓住的也只有涂山篌。
有时候她也会想，为什么她不能靠自己做出一番事业？为什么女子不能成为家族的继承人？明明她不比任何人差。
听月对她识时务的举动很满意，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防风氏以箭术闻名，防风小姐一手箭术无人可比，何愁没有出头之日？在我看来，防风家既以箭术立业，这继承人自然也要是这一代最厉害的箭手，不知防风小姐意下如何？”
防风意映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心脏怦怦跳起来，节奏越来越快，她撑在地板上的手掌缓慢收紧，眼里飞快闪过一抹亮光。
“王姬就这么自信，我一定能成功吗？何况…如今王姬的处境……也很不妙……”
听月上前几步，在她面前蹲下身，防风意映抬眸看她。
女子肤如凝脂，唇色红润，五官尤为出众，她好像很爱笑，笑起来眼眸波光潋滟，含着清润灵动的光。
听月凑近她，在她耳边低语道：“防风小姐，事情未定之前，有无限可能。”
防风意映呼吸一滞。
她不笑的时候很有距离感，一双眼眸像是清凌凌的泉水，宛如散发着幽香的清冷昙花，明明这么近的距离，却像隔了一个云端。
“我若是不愿意，岂非浪费了王姬一番好意。”防风意映自嘲道，原来她还是有价值的。
听月侧眸瞥她一眼，清甜的声音慢悠悠的：“防风小姐切不可妄自菲薄呀。”
她投来的视线似幽色刀锋，防风意映的脸霎时苍白，片刻后，她缓缓低下了头，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
听月抬起手腕，指尖翻飞间，碧绿的灵力倾涌而出，庞大的灵力汇拢成一团，越缩越小，最后变成一朵青绿色的小花，飘落在她掌心。
她抬眸看向防风意映，后者意会地伸出手，青绿色的花朵被一道灵力托着，落在防风意映手腕处，迅速消失。
候在一旁的寒烟眼里满是担忧，但她也知道，王姬的决定不容置喙。
腕间的青绿色花朵如同自然生长的胎记，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尤为美丽。
防风意映摸着那朵花，心神不宁。
听月笑了笑，“防风小姐不用担心，只要你安心做事，它就只是一朵花而已。”
“挺好看的，不是吗？”
防风意映苦笑道：“是挺好看。”
但也挺要命的。
“防风家有我的人，她会帮你，至于能不能完全掌控防风家族，就要看意映小姐的能力了，我很期待。”
听月说完，朝她甜甜一笑，而后消失在房间。
防风意映顿时松了口气，她垂下头握紧拳头，再次抬头时，眉目间满是坚定。
希望，她的选择没错！
实际上身为防风家的小姐，她并没有什么选择权，就连所嫁之人，都不能自己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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