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五六天,到了云隐山。
听月布下结界,隐藏好莲花楼,拿起自己准备好的礼品。有自己做的养神丹,一只带有灵气的百年人参。花花说师娘生活简朴,不喜金银。又挑了一支桃木簪子,这簪子她设了阵法,可抵挡一次伤害。
李莲花牵着她的手,看着云隐山,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他深吸一口气,抱住听月飞往山顶,怀里的狐狸精被吹的嗷嗷叫。
看着云居阁,他心中忐忑,还有些紧张,“师娘,不孝徒儿李相夷,求见师娘。”
他的话音刚落,云居阁大门突然打开,一位衣着朴素,面容憔悴的妇人快步走来。
“相夷?是相夷的声音,相夷回来了?”芩婆看到他,很是激动,眼中含着泪水。
看着师娘头上间或夹杂的银丝,李莲花惭愧万分,心中酸涩,“徒儿不孝,让师娘担心了。”
“你这些年去哪儿了?”芩婆细看之下才发现他面容有些变化,又气又急。
“师娘,您就别怪他了,花花他之前中毒,苦撑了好几年呢。”听月怕花花心中自责,连忙抢答。
方才一心惦记着徒弟,没注意旁人。芩婆观她和自己徒弟关系亲昵,心下了然,擦擦眼角,笑着问:“相夷,不介绍一下吗?”
李莲花摸了摸鼻子,“师娘,她叫听月,是我的娘子。您叫她阿月就行。”
“阿月,这是我师娘芩婆,叫师娘。”
“阿月是吧,长的真好看,快跟师娘进来说话。”芩婆拉着她往屋里走去。
“师娘~这是我给您挑的礼物。养神丹可是我亲手做的,吃了对身体好,您一定要收下!”听月撒娇地挽着芩婆的胳膊。
两人亲亲热热的走了,留在原地的李莲花挠了挠额头,自己跟上。
屋里芩婆倒了几杯茶,这才问道:“方才阿月说你中毒了,是怎么回事?”
李莲花和听月对视一眼,知道躲不过,而且她的身份师娘早晚会知道,只能和盘托出。
他把事情从头到尾简单说了一遍,芩婆听后久久不言。
李莲花给了听月一个眼神,听月当即捂住肚子喊痛:“花花,我肚子有点疼,孩子不会有事把?”
芩婆闻言大惊:“孩子?阿月你没事吧?快,快扶阿月躺到床上!”
听月眨眨眼,看向花花,怎么办?
李莲花扶着师娘坐下,小声道:“师娘,您别激动,阿月她已有两月多的身孕。”
芩婆瞪了他一眼,“你啊你,我只是一时震惊。只要你们好好的,是人是妖又有什么关系呢?有时候人比妖可怕的多。”
随即又道:“你师父若是泉下有知,也会很高兴的,你是他最喜欢的徒弟。当初得知你出事以后,他悲痛万分,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没多久就走火入魔,气绝身亡。每每想起当初和他赌气,我就后悔不已。如今想想,其实我也舍不得他,舍不得你,还有你师兄。”
李莲花眼眶通红,“伤好了之后,我回来过。得知师父去世,我无脸进门。回来之前,我和阿月去祭拜了他老人家。是我害的他老人家…”
芩婆叹了一口气,心中有些自责:“你这孩子,你就是因为这个不敢回来的?你是我们的徒弟,我跟你师傅早已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啊。”
李莲花强忍眼泪,欲张口说话,喉间像是被棉花堵住。
芩婆看着听月双眼困顿,已经快睁不开了,脑袋一点一点的模样。
又转口和他说道:“如今你们回来就好,回来了就别走了。还是住在家里安心,累得你娘子跟着你吃苦。抱阿月去屋里休息吧。”
李莲花小心地抱起她去了自己之前的房间,给她掖了掖被角。
去池塘钓了一条鱼,准备给她炖鱼汤。
走廊下芩婆微笑看着他,老头子若是知道相夷如今有妻有子,想必会高兴地多喝几壶酒吧。
*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听月养胎的生活是又高兴又痛苦。
高兴的是李莲花几乎寸步不离的守在身边,能够时刻贴贴。痛苦的是他和师娘顿顿煲汤,还要盯着她喝完,听月的小脸都有些圆润了。而李莲花的厨艺是日益精进,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做饭像毒药的李莲花了。
这天,听月趁着李莲花下山采购,悄悄溜了出去。
转着转着就分不清了方向,顺着北面走去。到了云居阁门口,听月皱了皱眉,这个云居阁的门怎么和他们住的那个不一样。
她带着满心疑惑走进去,和师娘那里的布局好像啊,这应该是师父的住处,也是花花小时候的住处。
她推开门,看到了花花师父的灵位。准备退出房间,刚转身就看到花花在身后。
李莲花见她无事,顿时松了一口气。抚了抚她挺起的肚子,把她带到屋内床上坐下。
然后走到师父的牌位前跪下,上了一炷香。拿起桌案上的杯子敬师父一杯酒。看着师父的牌位,想起小时候师父教他练剑的种种情景。内心情绪翻滚,鼻尖酸涩。
听月坐在床上,关心地望向他。
余光一瞥,看到床下有个箱子,她好奇的拉出来。打开看到都是一些被损坏的东西。她拿起一把断掉的碧玉刀仔细翻看,刀柄上印着三个字“赠师兄”。
李莲花被她的动作吓到,连忙奔过来。而后注意到她手上的断刀,定睛一看,这是自己送给师兄的东西。
听月又扒拉了一下箱子,东西全都是被人为损坏的,箱子底下李相夷的名字被打上大大的X。
她瞬间意识到这是单孤刀刻的,花花送的东西也都是他毁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