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孤城未破霍无伤父母仍在,嫋嫋也被阿父阿母自幼带在身边。
✨一切的一切都还是完好的模样,大厦犹在,稚子欢闹,岁月无忧。
这几日城里盛传程将军家的幺女少商君是个顶顶的奇绝人物,不擅女工不通音律对于圣人贤言知之甚少,却晓得四时运转日月更替天文数理,更令人咋舌的是还懂得墨家机关之术,真称得上是一等一的奇女子。
更有甚者,坊间传言此女貌丑无盐不堪为配,流言四起,好事者围着将军府日夜祈盼能一观女公子“芳容”。
曲泠君也就是当今太子妃,近日恰逢与太子相识十载,预备着张罗一场游园会,园子里从西域带回的奇花异果在少商的照料下不仅基本成活还成熟了不少,叫来各个府上的公子和女娘也热闹热闹长长见识。
本来于集会凑热闹一途少商是绝无兴趣的,奈何宫里这几位独独和曲泠君要好,阿姊才思敏捷学识渊博,为人敦厚温柔,自小待她亲厚视作亲妹,从不为难她这个不通圣贤书的小女娘,还屡屡给她解围出头,是顶顶好的女子,况且阿母一向喜爱曲泠君阿姊,趁着宴席还能出去周游走走看看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打定主意,欣然接下了曲泠君的邀请函。不知是谁将少商要参加游园会的消息大肆张扬了出去,各个世家公子和高门贵女都翘首以盼,京城里也是掀起了一阵风波。
嫋嫋幼时常常与宫里的皇子公主一道玩,都是半大孩子,除了曲泠君和太子亲和之外一个个趾高气扬无甚趣味,故而自懂事以后很少同阿父赴宴更愿意跟着三叔父外出,得了不少奇巧物件也没少见得大千世界,眼界可谓开阔,愈发瞧不上那些个仗势欺人的贵子。只有十岁那年见过两面的霍侯独子霍无伤是一个甚合眼缘的人,听萋萋阿姊说霍无伤十五岁就已经上马拉弓和父亲亲临战场杀敌无数,骁勇无比,陛下待他如亲子一般甚至比其他的皇子公主更加优遇。
皇家宴席上,大人们推杯换盏,小孩子都是去庭院里追逐跑闹。少商那日扎着双丫髻,幼时已经是美人胚子,粉琢玉砌,面若桃花,一袭赭红色罗裙衬得少女愈发眉目如画。那日正是一个秋日阴云天,少商一人枯坐在秋千架上恹恹地打着哈欠百无聊赖,耳边同龄人亦或是稍大些的孩子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人头疼。
“吱呀”秋千是双人的,还是少商前些日子改的,一个年岁比自己大许多从未见过的少年坐在她旁边的位置,有一搭没一搭单脚晃着。
“我是曲陵侯之女程少商,那你是谁?”少商不曾在宫里见过黑衣少年,而眼前人通身的气度,眉眼冷峻,隐约有肃杀之气定不是凡人,出于礼节出于好奇少商先开了口。
少年微微偏过头,靠在秋千上懒洋洋地说带着微不可察的笑意说:“在下霍侯之子霍无伤见过少商君。”
双目相对,两个人都是一怔,被眼前人惊世的容颜愣在当场。
过了半晌,霍无伤回过神来才整肃地站起身讪讪开口:“是我失礼了,少商君莫怪。”
少商也匆忙起身欠身回礼道:“小将军勿扰。”一时间都有些尴尬。
他竟是霍无伤,皇上义兄霍翀的独子那个了不得的小将军?!少年时谁能不慕英雄,更何况英雄颜色无匹,礼数周全,饶是少商这般见过不少俊俏郎君的女娘也不由得失神。
这时候一群女娘蜂拥上来把霍无伤围了个水泄不通,挤得少商连连后退险些倒在地上,慌乱间不知是谁把她拥在怀里才免得出糗。
这才抬头一看竟是袁慎,嫋嫋自小和他不对付,此人嘴毒心黑,十足难缠的一个人固然长得儒雅端方也决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于是大力挣开,这会子也该席罢去寻阿父。
霍无伤,嫋嫋在心里念了一遍小将军的名姓,霍侯定是很爱这个儿子菜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初见草草,再相逢就是在霍无伤的冠礼上,人头如桩,少商体格小被埋在乌泱泱的人群,只是高台之上少年人威风堂堂,匆匆一瞥罢了没说的上半句话。霍无伤常年在外随军征战一年里回京次数寥寥,少商能够得以见到的场合也就两回。
待到嫋嫋花期正盛的年月,都城里除了曲泠君,万萋萋和家里人没有几个人见过她什么样,出了大名堂是因着受召辅助大司农改革农器有功,文帝大喜封了县主,都城内外这才无一不晓少商大名。
花会定在下月初五,谣传十一郎也要回京赴宴,贵女们摩拳擦掌,公子也翘首以盼,这番定是有好热闹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