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名字都是父母取的吗?”
“当然了。”
“我的也是吗?”
“嗯——可能吧。”
安湘“噗”的笑出声来:“你不是见过我父母吗?”
汩汩皱眉:“见是见过,但太久了,真的忘了。”
“好吧。”安湘也不再是难为他,轻轻揺起蒲扇,踩着院子里的几片落叶,直奔门前的梨花椅去了。
梨花椅里还放着一册书,安湘顺手拿起才要躺下,汩汩猛的冲上去自己躺进了椅子里。
安湘刚想开口发作,汩汩道:“昨日你不是说今日要诵经练功吗?”
安湘摸摸鼻子:“你都说是昨日的我说了,不做数不做数。”
说完,安湘从汩汩身旁挤出个空位坐着,汩汩歪头看着她,眼睛眨也不眨,安湘像是从他眼神中看出什么,心里隐隐觉得不安,突然“嘭”的一声,安湘的头被木棍样的东西狠狠戳了一下“啊!”
她捂着头痛苦的站了起来,回头去看刚刚戳自己的木棍,只见梨花椅里卧着一只通体雪白的鹿,毛发犹如丝绸般光泽而顺滑,眼睛如琥珀般迷人而有力量,头顶四角,内两角较短外两角较长,四角如同一棵百年老树的树枝,不断向外延伸,像树枝,像河流,又像是掌心的生命线。
只是那样好看的生命线戳在身上也是很疼的。
安湘被气的直发笑:“好好好,我不和你抢,一只鹿,让着就让着呗。”
梨花椅上的“鹿”又变回了人,翘着二郎腿解释道:“我乃夫诸。”
安湘懒得听他解释,拿着书进了屋:“对了,我下午不做饭,我下山去吃了。”
汩汩跳起来,跟在她身后:“带我带我。”
话说二人下了山是直奔面摊去的,安湘装的仙风道骨,飘飘然地坐下:“店小二,上碗面吧。”
店小二先是“哎”了一声,见是安湘连忙道:“呦,是你啊!是去陈老爷家捉妖吗?”
安湘摸不着头脑:“啊?镇子上倒是有张老爷,李老爷,什么时候多了个陈老爷啊?”
“哦,哦,忘了忘了。”店小二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你不常下山你不知道,陈老爷就是以前村头的那个打铁的陈立宝。”
“啊,陈立宝啊——记不起来了,你还是先说说他怎么变成陈老爷的吧。”安湘摆好姿势听他说,一旁的汩汩也是正襟危坐。
“你记不起来很正常,这换成谁都记不起来,不过他怎么变成陈老爷的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陈立宝,几乎是一夜暴富,有的人说他是撞见神仙被点化了,也有的人说他是用小儿子的命求的。”说后半句话时,店小二明显压低了声音。
“嗯?用儿子的命求的?”
店小二见安湘脸色不好,摆手笑道:“哎呦,那都是他们说的,我可没这么说,不过嘛,这又是另外一件事了,方才我不是说陈立宝一夜暴富嘛,他家女儿也嫁了个城中的富户,一家子风调雨顺,就是他家的小儿子,自从陈立宝暴富以来一直生病,听说最近愈发严重了,陈立宝便一直觉得是妖邪作祟,所以一直想请道士抓妖呢。我以为姑娘你是去抓妖的,毕竟我们镇子里只有姑娘一位道士。”
安湘抿了口茶:“没呢,他没请我,也不一定是妖邪,我最近见镇子里挺太平的,说不准这就是命吧,一家子总有人要去承受不好的东西,说不准是与他们家一夜暴富抵消了。”
店小二往安湘茶杯里又添了点茶水:“安姑娘说的是,想必是他人说笑的,我去给姑娘叫面去。”
安湘点头,待店小二走后,她才看向一旁的汩汩:“怎么样?听出什么没?”
汩汩摇头:“没有。”
“好吧,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汩汩摸摸下巴,若有所思道:“总觉得他那个儿子命不久矣。”
安湘大吃一惊,瞪着眼睛上下打量汩汩:“喂喂喂,汩汩,谁都可以说这句话,你可不能说,你可是神兽哎。”
汩汩托着脸:“我个神兽都沦落到给你做小厮了,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安湘忿忿不平:“什么叫沦落?老娘——”她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老娘现在好歹是个道姑吧,抓了多少妖,再怎么样也不能说沦落吧?”
一语成谶,说的大概就是汩汩,没过多久陈老爷的小儿子便真的横死家中了,安湘知道的时候也有些惊讶,不过更让她惊讶的是这件事是从陈老爷家中的小厮口中得知的。
安湘把书册压在背后:“请我去捉妖道?”
小厮道:“是。”
安湘觉得有点奇怪,据小厮说,陈老爷花重金请了个道士,哪只道士到的第一天小儿子便过气了,陈老爷便一口咬定是道士做的鬼,所以现在就是请安湘去捉妖道的。
安湘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陈老爷宁愿花重金另请一个道士也不愿意请自己去捉妖?并非她自以为是,也不是她觉得必须请自己过去,只是比起再去请一个不知名的道士,不是请一个知根知底的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