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兄妹
2007年七月上旬———
保健室———
硝子倚靠在保健室門邊,抽著菸,看著坐在病床邊的風月。
好狼狽。
硝子心想。
但自己現在好像也一樣。
她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離開了保健室。
少年看著躺在病床上,氣色沒有很好,唇色微微泛白的晴悠。
嘴唇有點乾裂了...
風月站起身,拿了一隻唇膏,和一杯水過來。
他用食指沾了點水,輕輕的擦拭著對方的嘴唇,又打開唇膏,小心的沿著唇痕塗抹。
每個動作都很小心。
溫柔至極。
早晨的陽光從窗戶灑落房間內,算是為這窒息的保健室添上一點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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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清沐御芩轉學過來也有半個月個月了,星漿體事件也過了一個月,一切好像看似步入正軌,但其實正在慢慢偏離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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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宿舍房間———
「蛤——?天內不出國?」五條悟拿著手機,驚訝道。
『是這樣的學長,我們幫理子和黑井小姐辦好最初手續後,她們就說要自己處理,我們就交給她們了…誰知道…今天只有黑井小姐離開了。』電話另一頭是學弟灰原雄的聲音。
「太亂來了吧!她要是被發現怎麼辦!」五條悟皺眉。
「怎麼了啊…?」祈水小聲朝夏油傑問道。
「不知道,但聽悟這麼說,是小理子不打算出國,而黑井小姐自己出國吧。」夏油傑搖了搖頭。
「我當然知道…我是說具體的。」祈水嘟著嘴,戳了戳夏油傑的後背。
硝子叼著菸,坐在自己同期生房內的椅子上,發著呆。
五條娜盤腿坐在自己哥哥的床上,咬著一根草莓棒棒糖,一邊打字傳訊息,一邊聽自己的哥哥打電話。
清沐御芩看著這氛圍,眨了眨眼睛。
有點僵硬是怎麼回事…?
她抬頭看著站在她身邊的和泉空,和對方胸前口袋裡的和泉天,而兩人只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明白。
清沐御芩嘆了口氣,待五條悟掛斷電話才開口「那個…天內小姐是怎麼回事呢?」清沐御芩問道。
五條悟嘖了一聲,抓了抓頭髮「沒什麼,這小鬼不出國了,讓黑井小姐自己出去玩,所以她要暫時跟著我們。」
「大概多久?」夏油傑抬頭問道,又伸手朝後拍了拍還在用手戳他背的祈水。
祈水哼了一聲,收回手。
「不知道,兩三個月吧。」五條悟聳聳肩。
「喂,哥,別忘了晚上的宴會。」五條娜下了床,拍了拍自己的哥哥。
「嗯?哦對,剛想問你們的,要一起去嗎?」五條悟朝幾人問道。
「你們五條家的宴會,我們去幹什麼?」回過神的硝子微微歪頭。
「也不是什麼重要的宴會。」五條悟擺了擺手「現任五條家主生日宴,但我們也就客套幾句,其他時間都很無聊,你們可以先待在偏院啊,我們應付好了再去找你們…哦對,御芩姊你會跟我們一起出席吧?」
「嗯,對啊,父親說我剛好在日本,這次的宴會就由我出席了。」清沐御芩點了點頭。
「空呢?」五條悟又看了站在清沐御芩邊上的少年。
「我嗎?我應該可以,但我要先去處理我哥的事。」和泉空道。
「伏黑甚爾?」五條娜微微皺眉,她對那位男人印象沒有很好。
「嗯,所以我再自己過去,說我認識你們就好了吧?」
「對,我們會跟那群僕人說的。」五條悟點頭。
「硝子呢?去嗎?」五條娜突然想到了還坐在椅子上的同期生。
「不了。」硝子搖了搖頭,站起身,走向房門口「我還有病患要照顧呢,先走了。」硝子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欸欸欸等等我!」祈水站起身,跟了出去,順便喊道「我也不去了!得看看我弟免得換他倒了!」
「好吧。」五條悟嘆了口氣「傑呢?」
夏油傑愣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不了吧,我有任務。」夏油傑站起身,正要離開時,自己的摯友叫住了他。
「怎麼了?」他回頭。
「你順便帶帶天內吧,她說她想看,灰原他們應該要帶她回來了。」五條悟晃了晃手機。
「欸?太危險了吧。」夏油傑微微皺眉。
「沒事的,傑你不是最強嗎?」五條悟朝著夏油傑笑道。
……
自己是最強嗎?
「知道了。」
夏油傑聽到自己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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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府宅———
車子緩緩駛進五條家,跟著搭了順風車的清沐御芩看著外面的風景感嘆著「還有櫻花樹啊…好漂亮。」
五條悟輕笑了一聲「御芩姊你在說笑嗎?你自家比我們家還大。」
「嘿嘿,但日式風格的感覺不一樣啊,改天讓我爸也蓋一個好了…」清沐御芩咕噥道。
在旁邊吃喜久福的五條娜聽到這句話差點吐出來。
靠…知道你家有錢但這太有錢了吧!!
五條娜在內心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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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好看!!」清沐御芩看著面前穿著相似和服的五條兄妹,眼裡彷彿閃著星星。
雖然對他們來說不怎麼重要,但五條家的人還是很強硬的讓五條兄妹盛裝一點。
於是,五條娜罕見的盤起頭髮,插了幾根髮簪。
五條悟則看起來沒什麼變,只是頭髮噴了點定型噴霧而已。
清沐御芩則是穿著自己國家的傳統服裝———旗袍。
是家裡為自己專門訂製的,很貼身,淺粉色的。
清沐御芩也盤起了頭髮,但還是有點碎髮在旁邊。
「御芩姊,這是什麼啊?」五條娜指著對方左耳的耳環「從入學就看到你戴著了,但為什麼只有一隻啊?」
「欸?這個嗎?」清沐御芩摸了摸自己左耳的耳環「不知道,聽我家人說我從出生就握著它,他們也覺得神奇。」
沒人注意到耳環微微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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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芩…是你嗎…」男人看著手中微微發光的耳環。
「我會找到你的。」兩面宿儺略帶虔誠般的親了一下耳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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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廳———
「哇,那是五條家的那對兄妹?」
「好像是呢。」
「聽說五條悟比五條娜弱呢。」
「啊?哥哥比妹妹弱?真的假的?」
「真的啊,我之前來過一次五條家,湊巧看見了他們打架,五條悟被打趴在了地上呢。」
又來了。
這種討論聲。
五條悟臉色微沈。
每次都拿他和自己的妹妹比。
憑什麼啊?
憑什麼自己是哥哥就一定要比她強?
憑什麼…
「悟,娜,過來。」坐在主位上的現任五條家主朝他們招了招手,也把兩人的思緒拉了回來。
五條兄妹走到了男人的面前,五條娜喊了一聲「家主。」五條悟則只是朝他點了下頭,當作打過招呼。
男人看了看五條娜,又看了看五條悟,最終嘆了口氣。
「悟,你要多加努力啊,不然比不上娜的。」
現任五條家主道。
「是啊悟,你看看娜都是特級了,雖然你也是,但你也清楚是沾了娜的光吧?你得自己升到特級啊。」有了五條家主的開頭,其他五條家的人也紛紛附和了起來。
「你們的實力你們自己心裡有數啊,你得努力啊悟。」
「你也別老那麼囂張,就算這家主之位以後是你的,你這樣可坐不穩啊。」
「娜都多努力了,你要趕上去啊。」
又來。
為什麼輕輕的三言兩語就將自己的努力消除?
五條家從來都不公平,也從來不知足。
有了兩個六眼又怎麼樣?
他們只需要最強的那個。
但他們更偏向男孩啊。
他們不會接受男子比女子弱。
所以他們一邊說著「你要追上她。」卻又一邊對著另一個人說「你要繼續往上爬。」
他們不會知足。
他們在五條悟不是最強、不能和五條娜站在一起的時候,一直利用著五條娜。
即便五條娜擁有嫡長子女的待遇,私下還是有人看他不爽的。
五條兄妹就是這麼活下來的。
十七年就是這麼過來的。
活在如同爛泥的五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