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寒内心仓惶,手不禁用力握紧。
现在的自己就像一个面对辩护律师的被告人。曾经的所作所为和私心,被揭开得体无完肤。
陈雨泽全神贯注的留意着楚亦寒的神态。
凶狠的硬气过后,来点和蔼的软。
陈雨泽上前一步,握住楚亦寒紧抓的手,温柔的说;“你不想负担,那就我来承担好了。”
楚亦寒没有甩开手,也没有动摇,依旧不回答。
陈雨泽内心有点急的问;“我很想知道你逃避的理由是什么。”
“当然是......”楚亦寒惯性的找理由。
但这次被陈雨泽利索的打断了说;“黄致远不再是你的借口。或者我换个问法,如果我说我不再爱你了,或者我要结婚了,你有什么样的想法。”
楚亦寒避开了他视线,淡淡的说;“能有什么想法。难过?不舍?这些我早就体会过了。”
陈雨泽不开心了,他用力掰正楚亦寒的脸,强行的对上视线说;“你又来了。你可以糊弄我,但你过得了你心里那一关吗?我都能看出来黄致远不再是你心里的顾虑。我不懂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楚亦寒叹了口气,挣脱开陈雨泽的钳制,又灌了几口啤酒才说;“上次在温泉村,我说的话你还没听明白吗?”
“明白,明白,我明白。所以我给你时间了,从去年我知悉自己的心意之后,我们之间发生了那么多,难道给不了你一点的信赖吗?”陈雨泽不甘心道。
楚亦寒看着他执着的眼神,许久。知道今天不全部坦白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楚亦寒走到沙发边坐下来问;“以你对我的了解。如果你做了什么让我伤心难过的事,我会怎么做。”
陈雨泽跟着走到客厅,坐在茶几上面对着楚亦寒。
这个问题很简单。但陈雨泽沉默,不想回答。
楚亦寒也料到了,替他回答说;“我不会打你,也不会骂你,我会藏在心里什么都不说。这些日子你对我所有的追求都如同镜花水月,一瞬即逝非常的不真实。我感受不一点的安全感。”
这些话是陈雨泽心里明白,同样也害怕。他的眼里露出难过与挫败。
楚亦寒继续说;“我没有安全感这事不是你的问题,我从来都这样,对谁都一样,包括我爸妈。这世上能让我觉得非常可靠的人还没有出现呢。再加上黄致远的事情,我更加封闭自己。也许身心对你都是有悸动,但我理性远大于感性,脑子告诉我不能答应你。”
陈雨泽像是个打输官司的败将律师,泄了气。
可依旧倔着性子说;“我想要会成为唯一一个让你有安全感的人。但前提是你要给我机会啊。”
“有点难。”楚亦寒一句话结束了这次的谈话。
陈雨泽佝偻着背,垂头丧气的回了家。
楚亦寒坐在沙发一动不敢动,他怕自己心软。
因为他撒谎了。其实陈雨泽曾经为他撑起一片天空。
当天晚上楚亦寒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到小时候被高年级的人欺负,陈雨泽为了帮我被砸破了头。
梦到为了给我买玩具,陈雨泽偷拿了陈姨的钱,被骂了一晚上都不愿说出理由。
梦到陈雨泽翘了篮球比赛也要和我一起打扫图书馆。
那时的他就是这样,事无大小的站在我身边,为我披荆斩棘。
当初有多依赖他,现在就有多想避开他。
但与其说没有安全感,不如说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是自保,更是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