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明朗,阳光透过云层照射下来,倒影在湖水波光之间,连虫鸣都听起来温柔了许多。
宫远徵刚进庭院,就被守护在外的金复拦住。
金复徵公子,执刃还在歇息,晚些再来吧。
宫远徵觉得奇怪。
这么多年,可从未见过宫尚角日上高头还在赖床。
宫远徵哥哥是哪里不舒服吗?
金复在喉咙里清了清嗓子,摇头。
金复执刃一切安好。
闻此话,宫远徵更加狐疑了,他扭头朝偏院看了一眼,同样安安静静毫无声息。
宫远徵盼兮也没起?怎么今日两人都赖床了?
金复表情有些微妙,低头,没有回话。
宫远徵本想问问出云重莲的情况,看了看两处毫无动静的卧室,只能转身离去。
而金复继续守在院口,不许任何人靠近。
本该是用早膳的时辰,角宫却出奇的安静,下人不得召令也不敢出来晃悠,以至于整个角宫显得又空又安静。
一直到巳时,宫远徵已经来了三趟,金复才终于没在拦他。
宫远徵看了眼日头,感叹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进到房间,他一时不免愣住。
眼前的宫尚角虽然衣袍整齐,但他长发未束,如丝如银般垂散于腰间,一扫往日的严谨,显得有些惬意且慵懒。
宫远徵哥,你……
宫远徵退后一步,好半晌才试探着问。
宫远徵怎么……
要知道宫尚角一向最是注重礼仪。几时有过这等披头散的时候?
宫尚角一脸淡定,抬脚走过墨池,坐于盼兮对面。
宫尚角你来的太早,我还没来得及束发。
早吗?!
宫远徵拟心自问,然后将目光转移向一旁低着头的盼兮。
那盼兮岂不是更早。
熟悉的气息相隔不远,盼兮悉数尽收,握着茶杯的手一顿,脑海里又不受控制的回忆起昨夜的一幕幕。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的每一缕青丝,都凝固在内心的最深处,形成了醉人的烈酒。
宫远徵在旁坐下,这才注意到盼兮一头长发也只是随意用发簪盘起。
怎么俩人今日都如此潦草随意?!
宫远徵一头雾水。
宫远徵你们今天怎么都怪怪的?
宫尚角有吗?
宫尚角瞧了盼兮一眼,平日倨傲的长眼此时水光凛凛,生动柔和且坚定。
宫远徵反问。
宫远徵没有吗?
盼兮没忍住偷偷瞥了对面的人一眼,视线不期而遇,她瞬间红了脸,又将头低了下去。
见状,宫尚角唇角微勾,如石投静湖般浅浅荡起。
宫远徵注意到盼兮脸颊腾起的彤云,不由心中生疑。
宫远徵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盼兮,你脸怎么那么红?
盼兮以袖掩唇,咳了一声。
盼兮红吗?可能太热了吧。
盼兮脸上摸了摸脸颊,继续低头研究脚下的石板。
宫尚角看她一副快要钻进地缝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
宫尚角我们能瞒你什么?不过是昨夜泡泉水时受了凉,今日才多睡了会。
他本想转移宫远徵的注意力,谁曾想他依旧追着盼兮不放。
宫远徵那盼兮你呢?不会也是着凉了吧?你也去泡泉水了?
盼兮一愣,第一次觉得宫远徵笨的出奇,这种事,让他自己猜到就罢了,难不成还得让她亲口告知?她还做不到面不改色的程度!盼兮一双眸子东转西转。
盼兮我……还不是因为出云重莲,让它开花哪有那么容易,我花费了不少心思。
她理直气壮的嗔了宫远徵一眼。
盼兮怎么?我都这么辛苦了,睡会懒觉怎么了?
在二人面前,宫远徵是极好忽悠的。
这话听起来挺有道理,他半信半疑煞有介事地点头,讨好道。
宫远徵你睡你睡!那明天出云重莲能给我了吗?
盼兮暗暗白了他一眼。
盼兮能!
宫远徵总算放心了,了结一事,再起一事。
宫远徵哥,待会审问云为衫,我和你一起去吧……
盼兮揉了揉额角,感受到宫尚角的视线始终停留在自己身上,太不自在。
正打算如何寻个借口脚底抹油,就有侍卫来报。
.执刃,大小姐正在偏院等候盼兮姑娘!
盼兮眉梢一喜,不等宫尚角回答,蹭地起身。
盼兮紫商找我,那我就先走了。
话落,她一溜烟跑走。
宫远徵看着她风风火火的模样,啧啧摇头。
宫远徵我还是感觉她今天怪怪的,哥你不觉得吗?
宫尚角唇角溢出一抹笑来。
宫尚角是吗?或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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