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的书房内。
黛色洒金屏风后,盼兮坐在案前,把玩着一件翠色剔透的翡石雕,片刻之后,又没了兴致,将目光移到其它地方。
她随手拿了样东西翻了翻,紫檀宽案上,一览无余,也没什么有趣的东西。
除去纸笔墨砚,便徒有宫尚角留下的一张字条。
有事外出,归期不定!
她是知道宫尚角需要出宫门做事的,但不知他这一去就是整整七日未归。
期间宫远徵也没再来过角宫,整日缩在徵宫研究毒药,这硕大的地方,本来就人少,愈发显得安静。
只有宫子羽会时不时带些新奇的玩意儿来给她打发时间,宫紫商也偶尔会来。
不过她大部分时间,还是追着金繁到处跑,只有被他气到了,才跑来角宫喝上一壶茶,吐槽他一个时辰。
盼兮实在无聊,索性拿着笔勾勾画画,以此来打发时间。
忽然外面一道喧哗,宫紫商蛮蛮跑进来。
宫紫商盼兮,金繁真是太没良心了……
这句话,平均两天能听见一次,她都免疫了。
无非就是:
金繁没良心!
金繁太过分!
金繁不懂怜香惜玉!
她性格大大咧咧的,盼兮又肯听她唠叨,短短几日,两人便相处甚熟。
盼兮停了笔,无奈抬眸,看向跌坐在跟前,掩鼻假哭的人。
她赶紧强打精神。
盼兮最近宫门即将选亲,他确实公务繁忙,不然,你换个人玩玩?
宫紫商玩?我玩金繁?
宫紫商忽然发现了新大陆,不装了,笑得贱兮兮的。
宫紫商哎哟~
她抛了抛手绢,摆摆手。
又害羞又有点娇嗔。
宫紫商我哪敢玩他呀!
此玩非彼玩!
看她模样,就知道想歪了。
两人交流,常常驴头不对马嘴。
盼兮无奈扶眉。
她拿起笔,继续写写画画。
盼兮你要真那么想找他,就等他得空的时间再去,他不就不赶你走了?
最近宫子羽被执刃说不务正业,正被关在房间闭门思过。
以至于许多事就落在了金繁头上,他本就心累,宫紫商还三天两头往上凑,盼兮不看都能猜到金繁的表情有多抓狂。
他虽是侍卫,但和宫子羽相处下来更像朋友,对宫紫商也就没那么拘谨,不满从来都是直接挂在脸上的。
盼兮提笔的间隙看了宫紫商一眼。
就是不知宫紫商如此多情,对金繁而言,是否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宫紫商别提了,我昨夜戌时去侍卫营找他,他都没在。
宫紫商就算是男孩子,也要学会保护自己,居然那么晚都不回去,实在让我担忧啊。
盼兮笔触一顿,墨汁晕作一团。
甚觉无语。
盼兮他可是绿玉侍卫,又在宫门,有什么好担忧的。
宫紫商顿了顿,暗自思忖一番。
宫紫商你说的也是。
她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不知想到什么,很快又眉开眼笑。
宫紫商算了,别提他了。
宫紫商宫门那么多子弟,就我一位是美女,真是孤单寂寞,此番有你作陪,我心情甚好。
这脑回路,盼兮有点没反应过来。
宫紫商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宫紫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走,带你下山逛逛。
宫紫商不由分说,拽着盼兮就走,丝毫不给反应时间。
盼兮本就没什么事做,索性由着她去。
途经,两人遇见一位男子,宫紫商朝他微微见礼,唤他少主。
盼兮也因此推出他的身份。
羽宫—宫唤羽。
宫唤羽一眼就注意到盼兮,他眼中闪过一丝暗芒,并未说什么,只是看着宫紫商温和笑着。
宫唤羽这是准备去哪玩?
宫紫商去镇上,否则再过几日便封禁了,又得等许久不能出去。
等新娘进山后,未选出少主夫人前,便不得随意进出宫门了。
宫紫商对他还算亲近,并未隐瞒。
盼兮趁机偷偷注视宫唤羽,这人与宫子羽和宫尚角都不同,脸上虽温润、平静,看上去气定神闲,可眼底的深沉,略带锋芒,预示着他绝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