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天际缓缓拉开金色的天幕,天色在鸟儿的清鸣声中渐渐放亮,空气中弥漫开绿的气息。
盼兮虽不是真正的医者,医术一般,但勉强识得一些草药,加之血液的灵气,短短几日,也将宫尚角的伤,治好了七八成,起码不会在危及性命。
宫尚角也不用每日躺着修养,闲暇时就替盼兮晾晒草药。
他将草药整齐摆放好,起身时,怀中突然有东西掉出来。
盼兮回头一看,勾起她的好奇。
盼兮这是什么?
宫尚角是鸣镝,宫门中特制的暗哨。
盼兮走近些,面色新奇。
盼兮宫门是你生活的地方吗?
宫尚角微微诧异。
宫尚角你不知道宫门?
盼兮摇了摇头。
宫尚角静默了一瞬。
大抵猜出盼兮定是家乡甚远,否则怎会不知宫门为何。
宫尚角宫门隐居在旧尘山谷,是江湖两大势力之一,百年来自成一派与外界联络并不密切,且不受江湖规矩的约束。
宫尚角在宫门中,我负责外务,出面介入江湖事务,负责家族的生意往来。
盼兮从未来过人界,对人界的认知也甚少。
她听得似懂非懂,沉思了一番,提出自己的疑虑。
盼兮听起来很厉害,那你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还从悬崖跌落的?
闻言,宫尚角抿成直线的嘴角居然向上一挑,仿佛在笑。
宫尚角这么久了,你才想起问这件事?
她目光平静,双眸明亮清澈,不染纤尘。
盼兮不问很奇怪吗?
在她看来,不论对方什么身份,便是爷爷说过的皇帝和乞丐,都是可混为一谈的人类。
宫尚角难道你就不担心我是坏人?
盼兮杵着下颌思忖了一秒,摇摇头。
盼兮爷爷说过,世上本无好坏之分,情况不同罢了。
此言一出,竟让宫尚角有些钦佩。
他忽然很想见一见盼兮的爷爷,究竟是怎么的智者,才能说出如此言论。
他感觉对方说的话,细细琢磨之后,竟是饱含深意。
宫尚角微微抿唇,回归正题。
他是被无锋之人埋伏,在他必经之路上设下陷阱,迫使他与宫门人分离,寡不敌众,至此才受了伤。
他为博得一线生机,不得已跳下悬崖。
宫尚角事实证明,我确实博得了一线生机。
盼兮你胆儿真大,若是没遇见我,岂不是赌输了?
宫尚角所以我命不该绝,这就是你所说的命数。
盼兮不由一笑,顿觉感慨万千。
盼兮那你何时回去?你的伤已经没大碍了,我这里条件简陋,你得回去好生调理才免得落下病根。
宫尚角一愣,眉间的悦色收敛几分。
宫尚角你…很想我离开?
盼兮我只是担心你的伤势。
宫尚角若我的伤全然已好…你希望我留下吗?
盼兮可你不用回家吗?
她的眼睛太过纯洁,不带一丝杂质。
宫尚角突然觉得有些无力,仿佛拳头打在棉花上,毫无用功。
明明他还有很多事需要回宫门处理,如今耽搁太久,定是焦头烂额,可他却莫名的想多留一些日子。
他沉默了太久,让盼兮以为,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她咬住下唇有些茫然,跟前的人突然双手扣住她的肩膀,神色认真的盯着她。
宫尚角盼兮,你跟我回宫门吧。
盼兮我跟你回去?
宫尚角对,你跟我回去,吃穿用度一律不用担心,宫门势力遍地,寻你爷爷,定是事半功倍。
在他看来,宫门富饶,绝不亚于任何地方。
可盼兮依旧犹豫。
面对人群如潮的宫门,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习惯。
此处虽简陋不堪,可赢在自由逍遥。
宫尚角像是看出她的顾虑,安抚出声。
宫尚角有我宫尚角在,定护你周全,你大可随心所欲,同现在一般。
宫尚角的目光真诚如炬,让盼兮漂浮不定的心慢慢沉稳。
她静默了一瞬,缓缓点头。
盼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