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茫茫

云为衫回到羽宫时，看见宫子羽正在喝茶，她上前对宫子羽行了一礼。

“公子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歇息。”云为衫坐在了宫子羽的对面，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深夜来此，是又有什么烦心事吗？”

“倒也无妨。”宫子羽看着云为衫，想说些什么可又被咽了下去“你和角宫的竹姑娘走的很近吗？你好像，经常往她那里跑。”

云为衫放下了茶盏，她总不能说，我是无锋派来杀你的，但是我现在后悔了，所以去求她让我留下来吧？她本来想随便编个理由糊弄过去，可看着宫子羽清澈且愚蠢的澄澈眼神，她忽然就不想骗他了。

“其实我……”云为衫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手攥紧了衣服。

“你一个人在宫门，家人也不能见，也不能去外面，想来也是孤独的。多去找找竹姑娘聊天也好，别在这宫门憋坏了。”宫子羽看出云为衫不想说，他也不想逼她，每个人身上总有些秘密不是吗？尽管，阿云的这个秘密或许会危及宫门。

云为衫虽然已经做好了坦白的准备，但还是松了一口气，她想，她终究还是怕的，怕宫子羽知道她是无锋以后会对她失望，会对她来到他身边感到寒心……

这一天早晚会到来，但在这之前，云为衫希望自己这份幻想不会破灭。

“阿云，你看外面的月亮，多美啊。”宫子羽看气氛有点冷下来了，没话找话，指着外面的月亮“月亮多好，皎洁明净，高高地挂在天上。人间的那些憋闷，它统统不用理会。自由自在的，无拘无束。也不用在这小小的院子里，过完这辈子”

“它也许可以去外面看看，照在山川上，照在大海上，还有阿云的家乡，黎溪镇上。阿云，你说，如果你没有来宫门，现在应该在做什么呢。”

“公子是想到了老执刃和兰夫人吗？”云为衫看着宫子羽有些落寞的样子，也有些于心不忍。“如果我没来宫门，没有遇见公子，那大概，我会在家里待嫁，被长辈安排着，嫁给一个我不认识的人，然后就这样过完一生把。”

云为衫也抬头望着月亮，以前在无锋的时候，云雀也问过她这个问题。她那个时候的答案，似乎是在一片无人的区域，守一碗粥，等一归人。那现在，云为衫看向身侧的宫子羽，她的心愿，也算完成了吧。

只可惜啊，月亮仍在照耀，可她的妹妹却已经和她，阴阳两隔了。

宫子羽愈发觉得自己不会说话了，三番两次地就挑起了阿云的伤心事。他生硬地又想转换一个话题，云为衫朝他行了一礼“夜已深，还是请公子，先回去安置了吧。”

宫子羽看云为衫也有些疲惫了，只好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