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雨露犹如碧落珠子般清澈透亮,一颗一颗滴落在幼嫩的荷叶上,滴答滴答地似乎轻唤的嘤咛,庞大的院子也犹雨过昨夜般苏醒,桐质的木门走出来一位豆蔻年华的少女,大敞的狐裘下娇小的身姿环抱着蓝天白云,少女眉展着笑容仿若仙人入境:“今儿这天是真舒服啊!”
和喜老奴的金枝玉叶宝珠公主,这使不得啊,染上风寒可如何是好啊?
宝珠公主哎呀!和喜我哪有这么娇弱啊!
宝珠坐到廊前的方桌上双手托起小脸,不满他的大惊小怪。
其实也不怪和喜多思,冬末的初春寒意还尚存,旁人倒是不碍事,可宝珠打小身子骨就孱弱,又是陛下的掌上明珠,那可不得当心嘛。
宝珠公主和喜,侯爷什么时候回来啊?
宝珠摇晃着脑袋把玩着茶杯,眼巴巴的问。
和喜公主啊,侯爷他还不一定能回来呢!
和喜此言不差,侯爷朝中事务繁多时常不得归家,即使是忙完了也会应付的在宫中歇息。
宝珠公主啊?侯爷他不回来啊!那是不是表示我可以出去咯!如果是这样的话……嗯?表哥表嫂应当还在京中。
宝珠大眼瞪小眼地急忙起身,适时就准备出发的样子,她理了理衣裙:“哈,我走咯!”宝珠眼珠子一转小跑到和喜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就向前继续走。
公主打小就没什么朋友,又被父君娇养的很好,好不容易嫁人能逃离皇宫,公主自然很开心,况且要去见的人是表哥表嫂。她身穿淡粉色的毛绒裳,提起裙摆厚重的身影拉走,还没走几步路,就有人打断。
凌长烬公主这是要去哪啊?
凌长烬也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看着她的眉眼绷紧的不屑。
宝珠尴尬了会提起裙摆还是跑向他,她双手扶上他的大氅,眉眼笑得开怀。
宝珠公主侯爷你回来啦!
虽然不能去找表哥表嫂有点遗憾,但是见到她心心念念的侯爷,宝珠觉得更开心了。
凌长烬公主刚才是准备去往何处?
凌长烬看着眼前傻乐的这人,心似迷雾。
宝珠公主额…我没去哪啊…噢对我这是…是要去迎接侯爷你来着!
宝珠磕磕巴巴的生怕他发现自己心里的小九九。
凌长烬公主身子娇弱,以后无事就别到处走动。
凌长烬抓着宝珠的胳膊就往廊前的木桌上走。
方形的木桌上摆满了各式的养身补血的食材,两人对立而坐,凌长烬慢条斯理的舀起勺子准备递给对面那人,他配合着说辞。
凌长烬公主,这些你可得全部吃完。
宝珠看着桌上的它们表情一滞,抬起头又看看对面的人。
宝珠公主那个…侯爷…我可不可以不吃啊?
凌长烬好似没听到,这时就递起勺子到了那人的嘴边:“公主!”
豆大点的那一抹红闪在宝珠眼前,让她不自觉的烦躁了起来。
宝珠公主哎呀!我最讨厌吃的就是红枣了!
凌长烬公主,荀御医说你的病气不大,只是缺乏血气,所以昨个你才会见血易晕,这些是我盯着厨房专门为你准备的,都是些养气血的好方子。
此话一出,宝珠就顾不得忧伤了,反倒是心里暗自嘀咕着“我就知道,侯爷是为我着想”。
继而她就重新敛起了笑容。
宝珠公主我吃,侯爷你放心,这些我一定都吃完!
凌长烬并没有被她变脸的速度惊到,因为他永远不会知道这位金枝玉叶宝珠公主可以聒噪到什么地步。
“侯爷,你看这枣子暗红暗红的怪不好看的”
“侯爷,你看这地上的蚂蚁多可爱啊”
“侯爷,你闷不闷啊”
“侯爷,要不我们在这种一颗梅树吧”
“侯爷,如果种了梅树,那不妨把梨树也一起种了吧”
凌长烬听着她的这些话,心里原就绷的一股疑虑现下更不解了,他不明白这人为啥可以这么没心没肺的跟他说这些,他敛起神色仿佛在看什么神秘东西一样,捉摸不透。
而令他捉摸不透的宝珠却甚是欢喜,晨光熹微,与夫君一起用膳,如同一对璧人,于宝珠而言就是夫妻俩相敬如宾安逸温馨的话本子。以前啊,她就曾期盼着有他的世界,如今愿望实现更是上天恩赐,如若不然那么耀眼的他怕是不一定轮得到到自己。
两人各怀心思,歇斯底里地在这场只有一人不遗余力的交付里随声散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