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20年,曹丕篡汉。
大军攻入城内,所到之处饿殍遍野,浮尸盈江。
断壁残垣,山河倾覆,孤女目睹父兄战死寸地高墙,三千繁华之地转眼化作废墟,满目疮痍。
白发苍颜的老将军万箭穿心,跪伏于地,在血河硝烟中高举旌旗,宁死不屈。
马蹄踏过洼地遍地红痕,孤城闭,东汉亡。
女子跪地回眸,身上的华服早已破烂不堪。
带血的玉簪没入乌发,眉眼暗波涌动。
她手持烛台立于火光之中,风沙吹酸眼眶,喉间哽咽。
“成王败寇也罢,只求清清白白,葬于故里。”
“曲陵身无长物,唯以此身殉国。”
“阿父,阿母,地下冷,忚儿来寻你们。”
雪色,血色,尽数交融。
她抬眸看到天光大亮,黎明破晓。
“延康元年十二月,京都大雪,城破。”
“曲陵郡主刘氏,年十五,不甘受俘,于城墙自尽而亡。”
………
夕阳迫近地平线,没膝的荒草掩映着布满碎石瓦砾的路面,尘土飞扬,迷人眼目。
薄暮的余晖淡淡地洒在纽克市唐人街的店肆上,茶棚烟雾升腾,渲染浓浓烟火气息。
刘忚行走在道路间,眼前是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车马粼粼,人流如织,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面孔,令她梦回富裕繁荣的东汉盛世。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只知道这里似乎没有战乱,人们也没有男女尊卑之分。
思绪混乱间,刘忚不知不觉地走到了42号商铺前。
她顿住脚步,隔着透明的玻璃向里望去。
那是一家装修别致的古董店,卡其色的墙壁上挂着几幅行云流水的古代字画,墙根的青白玉瓷面木架上是一套清雅的莲花状茶具,旁边摆着一个小巧精致的铜炉,里面燃着一点安神香,正飘出缕缕青烟。
刘忚伸手推开镶嵌着琉璃的红木门,一股浓郁的檀香扑鼻而来,夹杂着一丝熟悉与心安。
古代的东西自然使她这个来自过去的人感到亲切。
“这不是…阿母送给我的簪子吗?”
展台上精致的檀木首饰盒里静静地躺着一支玉簪,簪身被擦得一尘不染,色泽却因岁月的侵染开始微微泛黄,流苏上还有些斑驳的痕迹,不知是什么。
她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覆上簪子,细细摩挲着。
“喂,你在干什么?”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从里屋走了出来,语气有些不悦。
他身着一件古韵的唐装,领口依旧随意散开,露出凸出的喉结和分明的下颚线。
昏暗的灯光映在少年的半边侧脸上,额前的碎发被微风撩起,五官有棱有角愈发分明。
那双眼睛恣意深邃,青涩的少年气被初露锋芒的桀骜不驯硬生生压褪了几分。
“敢问公子,这玉簪,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怎么,你想买啊?”唐晓翼懒懒地将一旁的木牌扶正,指着它开口道,“上面写着呢,这云纹衔珠玉簪是东汉延康年间曲陵郡主的至宝,东汉灭亡后,这簪子便落入曹丕之手,中途经历了千年,最终被我太爷爷在拍卖会上拍下,当作传家宝一直传到了我这一辈。”
刘忚盯着那木牌上的文字看了半天,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她看不懂。
毕竟横平竖直的简体楷书与她平日里写的隶书完全不同。
刘忚的心里升起一股苦涩,她抬起头直视着唐晓翼的眼睛,尾音带了些颤抖:“这是我的簪子,公子可否将其还给我?”
“小姑娘你挺会信口开河啊,你说它是你的,有证据吗?”唐晓翼被刘忚的话给逗笑了,心说这小丫头的脸皮怎么比他的还厚?
刘忚取下发间那支一模一样的玉簪,眼底透着急切:“我是陛下亲封的曲陵郡主刘忚,我阿母是献帝长姐昭阳长公主。敌军攻入京都时我从城楼跃下,昏睡后便不知为何会突然来到此地,请公子信我。”
烛灯光晕下,她发丝凌乱,衣裙边沾了些许尘土与暗红的血迹,一双水剪双眸宛似含烟芍药,容色如新月生晕。
看着刘忚的模样不像是在撒谎,并且她所说的也与史书记载的如出一辙,唐晓翼叹了口气,勉强信了她的说辞。
“公子可否相告,现如今是哪一年?”
“2023年,继东汉灭亡后的一千八百多年。”
“那皇帝呢?”
“没有皇帝,过去的封建制度早就被瓦解了。现在是新中国,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
唐晓翼顿了顿,眸中熠熠发光,继续道,“盛世华诞,民安物阜。”
随缘更新1529字献上——
随缘更新小倒数是架空剧情啦,女主名字是刘忚(xī),老婆们不要念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