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下课时,班主任突然叫我和一个同学留下来重新做值日,只因为我和另一个同学没有和值日的人一起走。我很气愤,明明值日的时候我擦了黑板,扫了地,大家扫到的灰尘全是我装入垃圾袋里。就因为我没有拖地,没有跟大部队一起走,班主任就罚我跟另一个只扫了一会儿地的同学留下来做值日。我感觉很不公平,但我胆子小,加上班主任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强势,我只好留下来值日。原以为班主任会在群里说明,我便没有打电话给父亲说明。
父亲平时要么让我自己走回去,要么开车来接我回家,所以我便理直气壮地认为父亲肯定会在车里等我。
那位同学扫了不到五分钟就走了,我也不想上去拦他,拦他的话他肯定会开始大闹,我又要花时间去处理,干脆就让他走了。
不过每天的晚自习都会有一位去志愿家长来管理,晚自习结束后家长也要帮忙打扫卫生,家长的孩子也要留下来。所以我还有两位伙伴。
为什么是两位?因为还有一个人是跟志愿家长一起走的。
嗯…虽然那位同学提前走了,但是我还有两个小伙伴一起陪我。
结束的时候已经20:40了。我掏出手表,发现父亲给我打了三个电话,我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回拨过去。
“爸爸,我…”我话未说完,父亲便将我打断了。“你人呢?我等你半天你一直没出来我以为你回家了。”“我在值日,你现在在哪?”“学校门口。”“我在楼道了快下去了。”此时我还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滴答——滴答——
出教学楼的时候,许多小雨滴落在我的镜框上,穿成了一串糖葫芦,我便撑起伞在雨里慢慢走着。走到大门口的时候,父亲站在堆满雨伞的人群里,手里并未拿着伞,雨水浸湿了他整洁的衬衫,头发也弄湿了。
我有点懵,走进才发现父亲是骑着电瓶车过来,他足足等了我二十多分钟,在雨里等了二十多分钟。那一刻无数心酸和内疚涌上心头。
“你怎么没坐车呀。”说着,我靠近父亲,闻到了酒味。“我一直在等你,我在想你是不是走回家了。”
路上,我和父亲相顾无言,但我的视线却逐渐朦胧。我将伞撑在我和父亲的中央,我想努力盖住父亲身体,奈何我上半身有点矮,只能盖住父亲的后背。
等电梯的时候,父亲背后的衣服干了,可前面的雨水还是毫无波动,甚至更多。我实在忍不住,颤着声音说“爸爸,你这样会冻着的。”我的声音很小,父亲没有回我。我也不敢继续说下去,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关心父亲。
叮咚——
我和父亲进了电梯。望着父亲高大的背影,那一刹那我认为我还是个小孩子。还是那个受了欺负哭唧唧跑到父亲怀里的小孩子。
那一瞬间,我从一个初中青少年变成了三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