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清嗓音）第1081次实验开始。”
“代号，莫尔斯计划4.75。实验体代号，曼德拉No.7。”
“开始向目标注射第7号化合物。”
“滴，滴，滴……”
“以下音频内容将做特殊处理，负责人【杂音】博士。”
“观测到目标产生组织增生反应，记录。”
“VT7，我有种奇怪的感觉…算了，或许是我多虑了……”
“滴，滴，滴……”
“看上去目标醒了。【杂音】博士？”
“……”
“滴，滴，滴，滴---------”
“目标看上去很不对劲…检测到异常重力环境！【杂音】博士！”
“立即停止实验！要快！”
“滴—————”
“实验空间已经到承受极限了！还不能稳下来吗？！！”
“滴—————”
“所有人立刻撤离这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猛然一个激灵，我惊醒了。
“……”
“…是梦啊……”
“等等…我这是在哪来着？……”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
我躺在一张白床上，床边还放着一衣一裤，看起来是被叠过的。我似乎身处一片灰白色的空间，地板和墙壁都是白色的，有灰色线条交错其上，一片镜子，可能是单面镜；一扇白色金属门，门旁边的电子锁闪着红色的光点，似乎锁上了。以及……门的上方有一个摄像头。
“……？”
别的先不管，我首先七手八脚地穿上暂时的衣物。上衣是很普通的纯白衬衫，裤子可以看作是白色的运动短裤，但有一点很尴尬：没有鞋子。幸好这地板看上去也不脏，凉冰冰的，似乎整个房间都是用某种材料建造的。
“滴”的一声，电子锁灯变成绿光，门开了，一个奇怪的人走了进来。
来人看上去二三十岁，黑发寸头，一对灰色的眼瞳看起来很温和，没有多少胡碴，左脸颊靠近下巴的地方有四道血疤，似乎是新结的，只是有一点最特别：他的皮肤是灰色的，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铅笔灰。他穿着黑色的全套战斗服，整个人仿佛一块黑岩。
但是……为什么他盯着我的眼神如此…戒备？
“你可以叫我的代号：铅灰。”（还真和铅笔灰有关啊）
他率先打破了短促的平静。
“放轻松，伙计。也许你还不清楚这里是哪，这不重要。不过，在一切开始之前，你的名字是？”
我突然间感到茫然。
“我…”
“…我不知道我是谁。”
“诶？”
……
“诶？？”
“你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吗？？”
他双手交叉在胸口，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但没有恶意嘲讽的味道在里面。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谁…这又是哪…”
我突然觉得头很痛……特别痛…
——————大约十几个小时以前——————
“……”
迷蒙中，我在一片残骸中缓缓睁开眼。
钢铁好像在燃烧，尘烟中弥漫着一股肉烧焦的气味，颇有点令人作呕的意思。一整块车门已经由外到内扭曲成一团烂绳，上面还有残缺不全的“P O L - I C E”几个白字母。
周围没有一个活人，只有我独自凝视着滚沸的血泊中自己的倒影。我感到脑内一阵强烈的震荡，疼痛感从心底涌出来。我不知道我在哪里，我甚至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迷茫地站立在一地狼藉中，不知所措。
突然，地面轰轰作响，一道庞大的影子从我身后爬来，覆盖我、笼罩我。我刚回过头，伴随着一阵重物划开气流的破空声，我的整个人直接从原地被击飞出去：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粉身碎骨的人以极快的速度被扔出去。
幸许是身体还没有反应过来，在失去意识之前，我看见一幅仿佛是科幻战争片里才会出现的场景：漆黑的、巨大的“人”全身裹着防护服，身负巨大的气罐，手执染血的巨斧（那斧足足有数层楼高）站在火海之中，一个人站在巨人的肩上，对眼前的碎尸断骸视若无睹。
我整个人都几乎嵌在墙里，身体和意识就像断开了联系，根本动弹不得。
意识快速的消散，似乎有一种不甘从心底滋长出来，它攀上我的残败的心脏，嘲笑着，雀跃不已……
没过多久，我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还是大约十几个小时以前—————
“铅灰，立刻前往A5，出事了！”
“收到收到。”
漆黑的夜幕被火光照亮，“好小子号”小型飞行器的8个螺旋桨发出的声音与下方的阵阵爆鸣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铅灰一把拉开舱门，向下探看。
“啧……”
“现场情况怎么样？”
铅灰微微侧首，他的战斗服胸前别着一部对讲机。
“不是很清楚……该死，糟得不能再糟了，押运的目标很可能已经逃走了。如果他们提前布置了数据电话，逃出可控范围是很容易的……无歌，可以来收场了。”
“了解，稍候就来。”
刚说完，铅灰索性两脚一蹬，在飞行员惊讶的呼喊中直直的从几十米高空向下坠落。
“嘭”的一声巨响，随着阵阵尘土散去，铅灰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劫囚现场，只是在落脚处却留下了一簇簇锋利的石锥。
A-5区域是一条没有任何建筑的狭长街道，但现在整条街上都横七八竖的排满了大大小小破烂的武装车辆，火焰纵横，尘烟四散，简直是一片狼藉。
铅灰在已经成了废墟的押运现场四处走动着，却并没有发现任何一个活下来的人，反倒是那股子焦味熏得直皱眉头。
“喀哒”一声，铅灰的身后突然传来异响。
“谁？！”
左手抬起，握住，一面量子盾眨眼间便将他全部罩起。右手下，一把短刀已露出一角刀锋。
“嘿嘿嘿……（诡异的笑声）”
一个“人”从墙后走出来——如果那也能被称之为人的话。双眼血红，瞳孔发黑，皮肤也是纯黑色的，仿佛夜幕，额前的一对黑色犄角使他如同来自地狱的魔鬼，他的体格并不算壮硕，却使人相信他很有力量。
“你是谁？反抗军的新干部？”
铅灰并不觉得十分轻松，反抗军的干部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相反，已知的干部个个都有麻烦的能力：巨人“骷髅脸”的【怪力】、二把手羽的【模仿者】……眼前的家伙虽然从未见过，但铅灰的“岩石朋友们”已经把一种极高的危险感传遍了他全身。他的右手微微掩在身后，一根极锋利的岩锥已经在手中聚拢成型了。
“嘿嘿嘿，我是黑兽，嘿嘿……（诡异的笑声）”
“黑兽？…又是一个新名字。”
“嘿嘿嘿，我来这可不是为了和谁废话的…”
“那当然…看招！”
铅灰右手猛的向前方一扬，一根石锥应声飞向黑兽。与此同时，八根石锥从墙上、地上甚至是天上一同袭向他。
“嘿嘿…”
几乎是一瞬间，射向黑兽的石锥全部被击碎。铅灰差点连他的动作都没看清，已经感觉全身的毛孔紧绷到了极点。
“太…慢啦！！”
仿佛瞬移一样，黑兽下一秒就出现在铅灰正前面，左手握拳，一记直拳结结实实的轰在能量盾上。
“嘭！！”能量盾晃动了一下，隐隐发出一声“哀鸣”。
黑兽本想再次挥出一击，但地面上蜂涌而出的一根根岩锥几乎戳到了他眼前，使他不得不猛得往后一跃，跳开一大段距离。
“抱歉，你可真不走运…”
“A5区域，正好是我的地盘。”
霎那间，石锥如雨后春笋一般从地面上、墙上冒出来，使黑兽不得不连连躲闪。但铅灰并不觉得松一点气，面前这个家伙虽然攻击方式简单粗暴，但力量极强，如果不是石锥的尖锐一时吓住了他的手脚，这个随便就能一蹦两三米远的家伙真的正好瞄中自己的软肋——铅灰缺少强有力的攻击能力。
想到这，铅灰不由得想起另一个白色的身影来。
“他怎么还没到啊…”
黑兽连续闪开几束直刺他面上的石锥，又一个后跳躲开一连串从地上冒出的尖刺。然而，没等他多停一秒，一大片石锥又从不同的方向同时向他袭来。黑兽没有再试着躲闪，而是深深的吸了一囗气…
“吼！！！！”
一声巨吼，伴随着一道漆黑的波纹从他的身体里冒出，令人难以置信的场景出现了：所有冲向黑兽的石锥全部停在了半空，紧接着化为了粉末落下地。
铅灰见状，赶紧将左手紧握，能量盾闪烁一下，铅灰正前方的那一片护盾重重叠叠，表现的异常厚重。
“呵啊！！！！”
来不及多思考一秒，黑兽拉开弓步，右拳略一握紧，只听见破风的一声呼啸，重重的一击结结实实轰在能量盾正中间。
铅灰只感觉无数道强风刮过自己身边，双脚甚至几乎要将地踩凹进去，能量盾完全碎裂了，似乎只要再吹一口气，就可以像玻璃一样碎一地。全身的关节都在发颤，身体几乎绷成一块。
“嘿嘿……”
黑兽像个没事人一样原地站立，以一种闲散的步伐直走向铅灰。这时，他突然像感觉到了什么，猛的向旁边一闪，但还是没躲过，被不知名的一股力量打飞出去，滚了几米才停下来。
“是谁？！！”
映入眼帘的一袭白色冲锋衣极为洁净，左腿被金属制品完全包裹住，手中一把一人高的镰刀，一头乌发下，一副绿色显视屏护在双眼前。镰刀的柄是纯白色，闪着金属波纹，刀锋莹绿色，虽然薄，但光看起来就锋利无比。
“铅灰，你退步了。”
“呵，无歌，你先跟那个怪物交过手再说吧…”
两人不多言语，即刻交锋。无歌的镰刀似冰，黑兽的拳头如铁，一个轻巧，一个粗犷，一个刀锋似冰破风，一个拳刃如铁碎尘，无歌一晃身躲过黑兽的直拳，黑兽一大跳闪过无歌的横扫。真是个针尖对麦芒、疾风对劲草。一闪一躲，从一端打到另一端，直把个平平整整的街道打作千碎万破瓦砾堆。
“嘿嘿，这才过劲！不像刚才，猫抓老鼠的躲闪可真没意思！”
话才刚说完，一根正正方方的粗石柱突然从一旁突然昌出，直直撞在黑兽的脸上。铅灰尽管没有正面参加战斗，但一直在不断创造新的石质物为无歌提供机会击破黑兽。
话说两人本激战正酣，无歌却突然把刀锋一转，退回到了铅灰旁边。
“…嗯？怎么不打了？我可还没打够呢！”
“蠢货，看看你后面。”
“诶？”
黑兽猛地转过头，却并没有看到什么，仔细一扫，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机器人？
机器人大概有一人大小，全身包裹着漆黑的不知名金属制品，只有似乎是头部的地方有一小块方形的显示屏，上面用红色的光点绘成一个“X”形。
“你又是谁啊？”
“（冰冷的机械声）…正在扫描目标…识别中……识别结果：无…行动：驱逐…”
“搞什么啊，一个个都这么不爽快的…”
黑兽拧了拧脖子，摆出一副标准的格斗姿势。
“直接来吧！”
“（冰冷的机械声）……亚人，抹杀。”
话音刚落，机器人全身发出大量机械部件摩擦的噪音，紧接着，三根大约有手臂粗的机械肢体从他的背后钻出来，肢体前端各悬挂着激光发射器。
“……诶？”
没有一刻迟疑，三门激光发射器立刻充能，然后向黑兽发射出鲜红的激光束。
不仅如此，伴随一小撮硝烟，数枚飞弹突然从他的双臂飞出，然后直直的急冲向黑兽。
如果说黑兽像一头凶狠狡辩的野兽，那么三束激光就是猎人手中致命的子弹。黑兽连跑几步（如果几步就跑了几十米也能算是跑的话），然后一个猛的急转弯，飞弹全部砸在身后的拐角，炸出一片碎砖破石。但他仍不得不疯狂地左冲右跳以躲避背后紧随不舍的集束激光。
“你们…无耻！太无耻了！！”
然而说归说，架就是这么打的。黑兽找好时机，猛的一把抓起街边的一辆破车，只一个转身，手一甩，车像炮弹一样直直的砸向机器人。“嘭”的一声，扬起大量粉尘。
这时，在一旁尚未行动的两人看见那个黑色的影子飞一般的向其他地方跑了去。
“嘿！别跑！”
铅灰刚喊出一句，无歌已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铅灰自知速度上无法跟上两人，索性不再追击，而是走向那个被废车砸中的援军。
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电滋声，尘烟散去，机器人纹丝不动，只有身后废车上一个边缘还冒着点点焰光的大正方形缺口说明车确实砸向了它。
“序号V？”铅灰皱了皱眉。
序号V，政府自行研究的魔鬼改造人，全身都进行了金属化改造，能力强大，有一个同样身份的哥哥序号X。但不知怎的，可能是给他装载芯片的程序员对亚人抱有一定的偏见，序员V表现出了比他哥哥更强的嗜杀性和执行任务的冷酷性。即使铅灰和无歌都有政府发的免责签证，但依然打心底不喜这个冷冰冰的杀戮机器。
“扫描中…啊，是3号实验室的代号：铅灰啊，很’高兴’（这里特别停顿了一下）见到你。”
“是啊是啊，也很难得见到你这样的大忙’人’…”铅灰无聊地敷衍回去。
“说笑了，我还不至于那么忙…倒是你们，在各级官级之间忙前忙后的，看样子可一点也不闲啊，哈哈。”说到这，序号V突然发出一阵诡异的“冷”笑声。“以前的人类有句老话：蜉蝣撼树，自不量力。公众的成见是座大山，我劝你们还是少掺和事为好。”
“那还真是感谢你的提醒。不过很可惜，我们并不是什么听劝的人”铅灰眉头一皱，生硬的回了一句。
“该死…”在一人一机你一言我一语时，无歌又一阵风似的回来了。“目标跟丢了。”从他的脸色上看，他不高兴到了极点。“我还从没见过速度有这么快的…”
“肉身之躯果然还是肉身之躯…”序号V闻言，不屑的摇了摇头。“要是换成我跟X，他绝对跑不了。”
“还有一件事，我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了一个倒地昏迷的亚人，有可能是反抗军的成员之一。”
两人一机连忙赶向无歌先前发现那人的地方。确实有一个像是亚人的昏迷者：淡白的皮肤，关节处有奇怪的黑色硬质物，衣物破烂，趴在地上，这个人的旁边就是一堵厚墙，墙上有一个凹进去的大号坑洞，似乎原先有什么东西被重重的击打后撞在了这上面，就像是一个被金属球棍用极大力量击打了的棒球击打在标靶上一样。
“怎么说？”
“…我看，这人有可能是罪犯，应该优先移交政府部门。”序号V率先开口了，声音中不带一点情感。
“……这人我们要了。”沉默良久，无歌才开口。
“签证里规定了，一切事宜以政府优先决定。”V的“脸”看着那个昏迷的人，动都没动。
铅灰突然在身上翻找出了什么，随手一甩，一张晶莹的暗红色小卡片在序号V的视线中飞过，然后立刻被他伸手抓住。“这是？……”
“1级权限卡。”铅灰用颇带一点诙谐幽默的语气调侃似的说道。
“……”序号V转过身走了“等我回去，一定上报把你们的权限撤了。”
“一点必要的损失还是可以接受的，对吧？”铅灰调皮的眨了眨眼，看着无歌。
“……唉，你这家伙…”无歌轻叹一口气。
—————大约几个小时以前—————
玖博士终于不紧不慢的嚼完了最后一个虾饺，然后一把将塑料外卖盒扫进桌旁的垃圾桶里，转过椅子。
“所以…你们俩就这么把人带回来了？”说着，他顺带又瞟了一眼一旁电子屏幕，上面是一个房间的监控画面。
站在他面前的铅灰和无歌表情多多少少有些尴尬，眼前这位黑短发、小眼睛的年轻人虽然连年龄都比他们小，但是能在20出头就成了生物博士和3号实验室负责人，连他们能留在内环都是靠他的一力保证。再说了，在没有征求他的同意的情况下就自行决定一些事（而且还是动用1级权限“捞人”这种涉及大量权利交织的事情）确实不好。
“是的…您也知道，政府里那帮人对亚人意见极大，就算真是反抗军的成员，落到他们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实在是……不忍心。”铅灰说的委婉些，也接地气一点。
“…要是能把这人′转正′，对于我们宣传也有很好的作用…甚至说，我们有可能跟’他们’通上话。”无歌说的话虽然更理性一点，但也合理，至于这个“他们”…无需多言，自然是他们一直在怀着矛盾心理对抗的反抗军。
“呃……”玖有点尴尬地看着两人。“我又不是怪你们的意思。既然是同胞，举手之劳当然可以啊。”
“那就更好了…”两人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权限撤就撤了吧，反正以后还有机会再拿的……别光站着啊，坐吧。对了，你们刚刚说遇到了一个新的干部？”
“是的。”两人分别随手拉把椅子坐下。一说起这个，无歌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那家伙强的简直离谱…他自称黑兽，对他的组织似乎并不关心，表面上看只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但他也会战术，是个相当可怕的怪物。”
“嗯……那家伙有什么突出之处吗？比如说硬化皮肤？或者突然在短时间内大幅增强了全身力量？就比如无歌你之前遇到的那个赏金猎人格罗。”
“不太一样…格罗的【邪龙痕】是随着战斗时间的增长而不断增强自身的攻击性，但那也会让他变得更脆弱。黑兽不一样，他的每一次攻击都极富力量，仿佛他的身体承受能力天生就不存在。我不排除他强撑着进行攻击的可能，但是他显然没有那么蠢，这只能说明他本身就是个强大的存在，以至于他一击的力度完全和普通人的力量不在同一个量级。”
“……啊，我倒是想到一点！”铅灰突然兴奋的抬起头。“即使他明明有能力挡住任何打向他的攻击，但他还是会下意识的避开所有尖锐的物体，并且本能的逃避先进武器的攻击。”
“这能说明什么？”另外两人一脸不解的看向他。
“这说明他极少，或者说根本没有关于非人区以外的情报。非人区内的亚人生活落后，大部分人还处在冷兵器时代，只会依靠蛮力和自身的血统能力。”
“emmm……倒也有理。”玖略微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
“……突然觉得，我还真不想和同胞动手。”不明所以的，铅灰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我也不想…”玖摆了摆手，脸上浮现出一种无奈。“但是事实就是这样。”
“我们只好接受这样一个事实：我们不得不同同胞战斗，即使我们的目标相同，但很显然，我们走的不是同一条路。”
“了解。”
【The End…】
【…but not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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