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地下河岸边已再无一人。
除了当事人,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在一块被切得光滑的钟乳石后面,终于有一道光束割破黑暗,照在岸边的沙土,以及凌乱的脚印上。
天乐在看到满地狼藉时,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丁默?丁默!你在哪里?”
接下来,天乐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他的名字,但除了他自己的声音,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生命迹象。
“咔”他似乎踩到了什么,挪开脚,是一根木棍,但……
“这些是,字?”天乐把木棍扔开,看清地上的字时,他的脸上全是不可置信,倒退好几步,在慌乱之中,他的脚底打滑,整个身体直直向后仰去。
失重下坠时,有一张照片飞在了他的上方,天乐仅仅看清了,那是一个少年。
照片的防水膜表面,血迹斑斑。
几秒钟后,河岸边再次恢复平静。
黑暗的角落,一个少年身影悄然出现,迅速移动到河边,确定水中的人没法再浮上来了,轻笑,声音冷冽。
“都不用我亲自动手呢,以为我一个人找不到装备?只是为了解决你们而已,相信虚无的友谊,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他又在原地站了一会,转身离开。
天乐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醒过来的。
“这里是……”“你醒了啊。”窗外的声音打断了天乐的思绪,下一刻房门被推开,一个身着劲服的少年走了进来。
天乐就这么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拉了张椅子坐下,把一碗白粥端在自己面前。
“趁热喝,我今天还没去狩猎,家里没什么野味,先凑合着吃吧。”
“谢谢,”看得出来他的确没有恶意,天乐接过粥,转头看了眼窗外燃着的灯火,“现在是刚天黑吗?”
“哦不是,现在是早上,可能天还没大亮呢,我们几个村都驻扎在山洞里,所以才要时刻点着灯。”少年听出来他会错意了,笑着解释。
天乐听明白了,又没听明白。
“山洞?可是我刚刚进来的时候没有灯啊……”他突然想起来,自己不是掉入河里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不是从山洞进来的啊,你是从瀑布掉下来的。”
瀑布……
天乐想起来了,他之前进入的那个山洞的尽头什么都没有,那条河在那里也没有继续流下去,他以为它渗透到地下了,原来是在这里形成了瀑布。
“谢谢你救了我,我叫天乐。”碗中的粥水差不多见了底,天乐也感觉整个身体都恢复了力气,对这个少年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再次感谢。
“举手之劳啦,我是言然,”言然也报以微笑,接过他手中的空碗,“其实我也没帮你什么啦,你只是受了点皮外伤,隔壁村昨晚半夜也救了个人,但好像受了重伤,到现在都昏迷不醒呢。几个村的医生都过去了,我爸和另外几个村长就在开会,好像也是讨论这件事来着。”
“重伤之人……”天乐突然想到昨天河岸的狼藉和溅血的照片,难不成……
“哦对了,这是和你一起从瀑布冲下来的,是你的吧。”言然手中出现了一张照片,正是天乐在掉下来的瞬间,所看到的那张。
天乐接过照片,没有说话。
言然又对天乐嘱咐了什么,带上弓箭之类的出去了。天乐失了好一会神,几分钟后,瞳孔逐渐恢复焦距,开始认真端详起手中照片来。
照片上的血渍已经被擦干净,阳光下,金发少年的笑容温暖又鼓舞人心。天乐知道他,当今出道的最年轻的演员,在一场微电影中一举成名,用不到一年的时间,凭借扎实的演技和那吸引人的魅力,成为家喻户晓的“少年明星”。
“帅傲……”他低喃着这个有点陌生的名字,他不清楚这个少年是和丁默有什么来往,又或者是——与黑暗角落处的人有关?
天乐不知道。
“算了,想的我头疼,不想了,反正找到他们中其中一个才能有点眉目,也不知道丁默现在怎么样了。”天乐很担心丁默现在的状况,他总是不自觉得把丁默代入言然所说的重伤之人,要是真的是他的话……天乐不敢再往下想了。
言然在看见那微敞的房门时,就大概猜到了什么,果然,将整个屋子都转了几圈,还是没有找到天乐的身影。
他有点无奈。
“就这么走了?真有精力啊,只希望他别跑到洞内的禁地里去啊……”
“少主!不好了!出事了!”屋外一个由远及近的声音打断了言然的思绪,他推门出去,一个侍卫翻身下马,在他面前站定,行礼。
“发生什么事了?”“有两个闯入者在洞口广场打起来了,属下无能,拦不住他们……”侍卫死死低着头,不敢去看言然的神情。
但他没有听到想象中的喝斥,抬头,言然已经去屋里拿了箭弓出来,径直就要离开。
“少主?”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可隔壁村有人来报说,那个重伤的男孩失踪了,让我们……”
“先稳住人心!”言然毫不留情打断他的话,点地而起,消失在众多屋檐之间。
“会武功就是好。”侍卫咂咂嘴,赶紧策马跟上。
某个猎户的院子里,鸡鸣狗吠之声此起彼伏。
天要亮了。
第一阶段倒计时,一天17小时。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