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的妊娠反应并没有因为宫尚角的关心而好转,每天还是吃的少吐的多。
过了两日云为衫来看我。
她坐在我床前的矮凳上,仔细地端详了我一番才道:“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脸色也憔悴的很。”
我有气无力地道:“等你怀孕了你就知道了。”
云为衫笑了笑,而后道:“角公子当真是关心你,我进来时看人抬了好几盆蓝色的杜鹃花进来,说要摆在你窗下。一会你开窗去瞧瞧。”
我闻言顿时想起初进角宫时的情景,一时不禁有些唏嘘。
云为衫见状又道:“徵公子的药我试过了,虽然比不上无峰的解药,但聊胜于无。再等几天兴许就有解药了。听说你还拿了一份解药给他?”
我看了云为衫一眼道:“这两天我仔细想了想那两天的情景,发现我们可能错失了杀掉点竹的最好时机。点竹那个时候很有可能受了重伤,或是中了什么毒。”
云为衫神情一凛:“你为什么会这么推断?”
“你我都知道宫门经此一役,定会严加看管无量流火。这点点竹不会不知道。可她仍然要我去偷无量流火,应该是信不过我,担心和宫门联手。”
云为衫仔细想了想又问:“可她身边有沙摩在,为何不干脆杀了你?”
“她身边可用之人应该确实所剩无几,我们又都身中半月之蝇,不妨最后再利用一次。若是能成自然最好,若是不成她也没有损失,反而还帮她拖延了疗伤的时间。”
云为衫沉吟片刻后道:“现在怕是也诱不出她。”
我叹了口气:“点竹不死,终是我们的心腹大患。何况你妹妹还在她手里,总要救出来才是。”
云为衫也重重地叹了口气:“可我怎么可能对公子动手……”
“那一个月后该怎么办?杀尽宫门之人应该才是她真正的目的。无峰虽然被重创,但宫门也损失惨重,未必是她的对手。”
云为衫看着我道:“诱敌那招已经用过了,不能再用了。但除了诱敌深入,其他的怕是胜算更小。”
“我有一个新的诱敌计划,就是不知道他们信不信我。”
云为衫不说话了。
我笑了:“你也不信我。”
云为衫的目光闪躲了一下,然后道:“我扶你去窗边看看花吧。他们应该已经摆好了。”
我应了声“好”,便由她扶着下床走到了窗边。
窗外走廊的外侧摆满了蓝色的杜鹃花,乍见之下连精神都振奋了几分。
宫尚角站在对面的走廊,看到我开窗后便走了过来。
“好些了吗?”
我微微笑着道:“看到这些花后一下子觉得好多了。”
云为衫让我在窗边的凳子上坐下后便道:“我先走了,过几日再来看你。”
她离开后宫尚角便进来了。
“今天看着好像好些了。”
我含笑应道:“多亏公子悉心照顾。”
宫尚角盯着我看了一会方才道:“浅浅,怎么说这种见外的话?”
见外?你不会以为我怀着你的孩子就和你是自己人了吧?
我真想翻个白眼,可怕被他看见,生生忍住了。
我们对彼此都是利用大于喜欢,我如今的目的就是尽可能长久地留在宫门,不管能不能保住腹中的孩子。
他们防我当是更胜从前。我若还是像先前那样主动亲近,他们要担心的就不只是无量流火了。
我淡淡一笑,问宫尚角:“那我应当说什么,公子才会觉得不见外?”
宫尚角的嘴角应该是抽搐了一下,脸上的神色都有那么片刻的不自然。
他沉默着不说话,我也就安静地坐着。
两人相对无言,却意外地并不觉得尴尬。相反,这样的宁静还让我莫名地安心。
也没多久我又觉得有些困倦了,于是我对宫尚角道:“公子,我有些累了想睡一会,你也回去休息吧。”
宫尚角站起身扶起了。
“这里还住的惯吗?你之前不是夸我房里那条席子舒服吗?要不还是搬去我那里?也方便我照顾你。”
我悄悄皱了皱眉:这宫尚角好奇怪,莫不是又有事要利用我?
但我口中却还是微笑着道:“哪里好麻烦公子照顾我。我这身体状况一天之中多有反复,打扰公子就不好了。”
宫尚角便又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