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酒吧里灯红酒绿，鱼龙混杂，各式各样的人都有。

　　沈清舟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眼神四处乱瞟，但观姜辞像是来了无数遍似的，对里面的场景见怪不怪。姜辞冷着脸在吧台前站定，服侍人员立刻道：

前台“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姜辞把还在懵圈中的人拎了过来，

姜辞“找谁？”

　　沈清舟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报出不省心的熊孩子的名字：

沈清舟“赵穆秋，他在哪个包厢？”

　　姜辞表情没变，服务员翻了一下客户的记录，对他们说了个房间号，姜辞拉着沈清舟于是上了楼。

　　沈清舟突然想起自己从来没有对姜辞讲过自己和赵穆秋的关系，既然都找对方帮忙了，什么都不对人家说算怎么回事？

　　沈清舟在走廊里拉住姜辞，

沈清舟“那个，其实赵穆秋是我姐夫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外甥。”

　　姜辞似懂非懂地“嗯”了下，回头看他：

姜辞“不是亲的吧？”

都说外甥肖舅，赵穆秋和沈清舟长得一点都不像。

　　沈清舟怔了下，点点头：

沈清舟“我姐姐和姐夫是重组家庭。”

　　说话间，他们就来到了赵穆秋所在的包厢前。

　　沈清舟率先推门而入，一片乱七八糟的灯光中，赵穆秋一个人躺在长沙发上，旁边坐着一桌子的狐朋狗友，台上有两个穿着暴露的女的在唱歌，角落里还坐着一对男女在抱着互相啃。

　　沈清舟愣在了原地，感到姜辞碰了碰他的胳膊，这才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

沈清舟“赵穆秋，滚起来！”

沈清舟扯着嗓子怒气冲冲地跑向长沙发，对沙发上躺尸的人一拳挥了上去，这一拳太突然，把赵穆秋打懵了。

　　赵穆秋反应过来，皱着眉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瞪着比他矮一个头的沈清舟冷声道：

赵穆秋“你有病？”

　　沈清舟直视他，憋了好久的火气直往天灵盖窜：

沈清舟“他妈的有病的是你！这么多年是块石头都该捂热了吧，我姐哪里对不起你，我又哪里得罪过你，你从小不懂事到大，拎不清局面，不识好歹，叛的是哪门子逆？

沈清舟我不管你混成个什么鸟样，你再敢对我姐恶言相向个试试？”

　　在场的其他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赵穆秋眼神里的戾气几乎化成实质性了，但是他硬是咬着嘴唇一句话没说。

　　沈清舟冲姜辞招了招手，后者顺从地过来。沈清舟手一指，抬了抬下巴：

沈清舟“替我揍他。”

姜辞“……”

姜辞看了看他，又看向赵穆秋，为了保险起见，姜辞随手拎起一个凳子徒手轻而易举地掰断了。

沈清舟“！”

　　众人：“……”

　　赵穆秋突然道：

赵穆秋“舅舅，我错了。”

　　这是沈清舟和赵穆秋认识的七年来对方第一次这么叫他，然而沈清舟心中没有丝毫多余的感受，只失望地看了他最后一眼，拉着姜辞出了包厢。

沈清舟“好自为之。”

　　他想说的都说了，也替沈烟出过气了，以后赵穆秋的死活和他无关。斗智斗勇忍让这么多年，他确实是累了，高中的最后一年，他不想再为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耗伤心神。

　　出来后，沈清舟问姜辞：

沈清舟“你刚才…怎么个情况？我竟然都不知道我兄弟这么牛逼。”

　　姜辞低调地开口：

姜辞“雕虫小技，你要想学，我也可以教你。”

　　沈清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接着一手重重拍在他肩上，

沈清舟“谢谢啊，虽然没把你派上用场。”

　　姜辞挪开他的手，

姜辞“此言差矣，我要是没跟你一块来，你估计就危了，熊孩子什么事做不出来。”

沈清舟“啧，”

沈清舟重新把手搭在他肩上，

沈清舟“是这么回事，赵穆秋要是知道你叫他熊孩子，估计会气得自闭。”

　　姜辞扭头看他的胳膊，沈清舟挑了挑眉：

沈清舟“怎么了，有问题？还不让人碰了？”

姜辞“也就是你，第二个人敢这么给我说话他就得被打断腿。”

　　沈清舟不以为然地笑笑，但是想到刚才的一幕，又笑不出来了：

沈清舟“行吧。”

　　接下来一直到高三放寒假，赵穆秋都没再惹出什么乱子来，沈烟的耳根难得清净了，心情也舒坦了许多。

　　年关将至，大街小巷都萦绕着浓浓的新年气息，沈清舟的心情跟着放松了不少，在家里做了一套模拟试卷后就被夏柒染一个电话喊了出去遛街。

　　沈烟在厨房里忙活了好几天，赵宁说的是年三十回来，他们夫妇感情一直很好，许久不见，沈烟还是很想念的。

　　赵穆秋结结实实地老实了一阵子，估计是他爸快回来了，再不兴风作浪就没机会了，这家伙终于憋不住了，聚了一群狐朋狗友在外面吃喝玩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