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你坐了好久好久，直到白漂和白尨都趴在你身边睡着，他们都贴紧了你的身边，你轻手轻脚站了起来，他们微斜瞟你一眼换个方向又睡了。

一个姑娘站在门口，低着头恭敬站着，屋里也没点灯，你被她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你谁啊

听你惊呼，她弹跳起来跪在地上，一个劲求饶，你被她的动作逗笑了。

怎么这里的人动不动的就跪地求饶

你你干嘛呀，你别跪我啊，咋了啊？

宫人姑娘，奴是新来大郑宫的隶妾...

她趴在地上，语气颤抖你听来倒是有些哭腔。你忙把她拉起来

你隶妾是什么？

你从没听过这个词，她又啪的一声跪下了

宫人奴家中叔父因罪入了狱，连坐我们家也成了隶臣妾。

哦~历史书里没有，没学过。

你你别动不动就跪好不好，我们家那儿不兴这套的。

你又拉起她来，她有些惊讶的看着你，一时间呆愣住，她见你盯着她，她慌张起来

宫人姑娘，奴就去伺候姑娘入寝。

你你叫什么名字？

你细打量起她，她看上去利落的很，也许受了什么刑，手上时隐时现的有些红印伤痕。但是头发却依旧梳的干净，衣服虽是同别的宫人一样，但却更立整平整些。

她低着头，嘟嘟囔囔

宫人隶妾是不能用原名的，姑娘随意取一个就是了。

你我不取，就用你的原名好了，你叫什么？

你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她，她面相看上去倒是那种坚韧的性格

你你叫什么？

你又问了一遍。

姬菀姬菀。

她越发小声说了几句，你默念着名字

你姬菀，姬菀...你是周朝后人吗？

她摇头又要下跪，你一把扶住，把她推在了席上坐下

你不是就不是了，去洗澡吧

姬菀有些不清楚你的意思，但她还是引着你去了一个像是浴室一样的地方，其中有个像泡温泉一样的小池子，你哇的一声惊呼

你老秦宫还有泡澡池子呢？

你是我们赵成殿单用的？

这浴室你看来极好，虽空间不大，但这一汪池水就已经是心头所爱了。姬菀赶忙着便要过来脱你的衣服

姬菀姑娘更衣吧

你啊？不用不用不用，我自己来，你要不出去吧

大学宿舍你都特意选了一个有单独洗浴的，你背上有很多小疤痕，那是从小非打即骂留下的，你不想被看到，也不想有人议论。

姬菀停着手树在半空为没有缩回，一时之间她也忘记了作为仆人的恭卑，说了句

姬菀姑娘，不要我了么？

她又跪下了

姬菀姑娘不要赶我走，姑娘，原来我是洗衣房的苦役

她伸出了手，上面依稀还有看到裂口子

你苦役？你不是被姐姐安排过来伺候我的么？

你看她满手的新旧伤口，你突然想起了冬日里，冰冷刺骨的水你依旧要洗衣服，你同情起来，她应该也是这样的苦日子

姬菀姑娘，不是所有人都有伺候主子的好命的

你如何？

她隐约开始抽泣，伤心处她竟用她那洗的有些发皱的袖子擦起脸来

你感觉有些不妙，肯定是有些事情发生才能让她走到这里

姬菀我真的受不了那冬日刺骨之寒了，我左托门路右托门路，那监事的太监……

你心里略微有些猜测，却不敢相信，原来哪里都是吃人的世界。

姬菀他们折磨了我一夜……我才求得了这份体面……

她哭的伤心，几近奔溃，将近趴在地上抽泣着。你伸出手想扶她，你突然想到，她于你，就如你于赵姬，都只是想有个依靠。

这比起你安身的世界，这里更冷更残酷。

你慎重扶起了她，一下子抱住了她，像是对她，又像是对自己

你如今到了这个位置，身后的艰辛不必理会了，只是前路你我一同珍重，就好。

她先是挣扎，腿一度要跪，你抱着她不肯她跪下去，她听你说的这番话，沉默半晌，她也一把抱住了你

姬菀姑娘，你刚问我是周朝后人，其实我确实是。

你大喊一声

你你是王姬？

姬菀什么王姬不王姬？九鼎都已离周，如今我没有被祭旗斩杀……

你坐在了热水池边缘，用脚撩着水，你想起了你看的电影，武王伐纣，英姿姬发，会想到如今自己的子孙王姬，要为了谋个好去处，去讨太监的好么？

你你也来

你招招手，喊她一起

姬菀奴不敢，今日说这些话是犯浑，只是姑娘仁德，这些话都是杀头的死罪。

你心里知道，刚刚的她义愤填膺，悲愤欲绝

现在，清醒起来了，倒是后怕你会赐死他

你你放心吧，都是苦命人，何必于呢

她一个劲的磕头，你叹一口气

你只是，若你一个劲的磕头，不听我话，我便不知了

她还没磕下去的头停在半空，你一把把她拽了过去，硬按着坐在了边缘

你一起泡吧，我想有个人陪我

她笑起来，像一个小女生一样开心，你看着她，好像救赎了自己

姬菀姑娘，明日你要去找太子夫人。

你谁啊

这么快定下来了么？是赵姬还是韩姬……

姬菀赵姬娘娘

果然是她，你的靠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