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² Wish I knew how to find the way,
—————— Right back to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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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手没事了吧。”
回家路上,泮嘉树忽然开口问邱礼贞——那天在后街教训完姜致妍之后,她掌心也都磨破了,她自己根本没注意,还是被一起回家的泮嘉树发现,带她去他家涂了药膏。
邱礼贞愣了愣,像是懒得开口说话,把手掌摊开伸到泮嘉树眼前,示意他自己看。
而泮嘉树十分自然地伸出手去捏住了邱礼贞的掌心,他低头仔细察看,刘海零零落落地垂下来,看上去很乖。
也就是这样一个人,品学兼优的三好青年、众人眼中公正不阿的班长,他对于亲眼看见邱礼贞所做的那些“错事”,只字不提,直接忽略了姜致妍向他投来的求助目光。也许在泮嘉树的一生中,这是他唯一一次违背自己的良心去做帮凶。
可他自己不觉得在做帮凶,在他的主观意识里,只觉得邱礼贞好,是别人坏。
因为他很早很早之前,早到邱礼贞都还不认识他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她了。
当然,邱礼贞是完全不知情的,她对泮嘉树有印象也是从这学期才逐渐开始,先前她认为,这样的好学生,怎么会屑于与她为伍呢。
邱礼贞我没事,你放…
她正准备把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回,就听见身后两声短促且响亮的车鸣,她回过头,看见黑色大G的车窗大开,金泰亨那张五官分明的脸在路灯光线斑驳下尤为惊艳,他抿着唇,眉微微蹙起,看起来不太高兴。
邱礼贞心下一惊,忙不迭地把手缩回了口袋里,甚至还后退两步和泮嘉树拉开距离。
泮嘉树余光注意到她的举动,他只当是遇见了老师,邱礼贞不好意思。
“金老师。”和泮嘉树异口同声的一句,让邱礼贞显得越发局促了。
金泰亨的车在两人旁边慢悠悠地停下,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扭过头时领口的白色内衬皱起,单手靠在方向盘上,沉着嗓子启齿:
金泰亨这么晚了不回家,在路边停留干什么,你们两个。
这么多天以来,邱礼贞终于又在金泰亨眼里找到她自己,只不过好像失去了一些生动的色彩,填补的是他们之间从未解释清楚过的沟沟壑壑。
不过,要怎么解释,以什么样的口吻和身份去解释呢,她无从得知。
邱礼贞只觉得心头沉闷地像压了一块石头,让她不敢去看金泰亨的眼睛,也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泮嘉树金老师,我们两个家住一条街,所以一起走。
泮嘉树邱礼贞手受伤了,所以我刚刚…
好在泮嘉树长了一张嘴,也根本没看出金泰亨和邱礼贞之间的微妙氛围,还在那正正经经的解释,伸手指了一下邱礼贞的手,还指望金泰亨能意会。
没想到下一秒,金泰亨的车灯闪了闪,是车门解锁的声音。
金泰亨上来吧,我送你们。
邱礼贞刚想说不用了,就被泮嘉树高高兴兴的一声谢谢老师掩盖过去,她走在他身后,眼神快把他刀了。
就在泮嘉树走上后座之后,金泰亨突然出声:
“邱礼贞,你坐前面来。”
她耳朵微动,看了一眼他的副驾,有点揣摸不透金泰亨的意思,接着又听见他清晰的声音:“副驾前面的抽屉里有创可贴和酒精,自己坐前面来处理一下。”
好吧,邱礼贞心想,他随身携带的医用品还真多。但她还是坐了上去,按照金泰亨说的做。
三个人全程都没什么话,除了中途泮嘉树有问金泰亨一个生物课上的问题。他车里的味道很好闻,是一股淡淡的檀香,有点像寺庙里的味道,不过比那个更清新自然一点。
大概是这个味道很催眠,邱礼贞不知不觉的就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稳,车里的灯也全都灭了,只有车窗外昏黄的路灯照进来。邱礼贞扭头一看,金泰亨正靠在驾驶座上闭目养神,后座的泮嘉树不见了。
她分辨了一下窗外的环境,正是茉兰巷的口子上。
“他先回家了。”金泰亨的声音幽幽的在身后响起,他讲话总是不紧不慢,让人误以为这人根本就不会有情绪的,“邱礼贞,睡醒了愿意说话了吗。”
她恍然,才发现一路以来都没跟金泰亨讲一个字。
邱礼贞…谢谢老师送我回家,那我就先走了。
见邱礼贞转身下车的背影没有一丝犹豫,一副不愿意和自己讲话的样子,金泰亨也不勉强,她下车后一秒就发动车子开走了,再没说一句。
扬起的沙尘味呛到了邱礼贞,她皱起鼻子咳了两下,伸手捂住口鼻时,注意到自己草草处理后受伤的手,已经被人细心的包扎好,那极为熟悉的包扎方式,令她不免目涩,抬眼望了望金泰亨车子离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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