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孩王

一个夏天，和小伙伴们偷鸭蛋，抓鱼摸虾。深一点的大坑从来没下过，因为我奶奶说过了，只要发现我下坑洗澡，抓鱼摸蚌。回来后立马把腿打断，和唐僧念经一样 一天在我耳旁重复八百遍。

　　终于熬过来了这个夏天，我也安然无恙，也有了一个妹妹，我小名叫孟路，我妹妹起名叫孟璐瑶。然后我爷爷提议说村里，包括乡里，路都不好走，坑坑洼洼 ，路不好。希望我像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旭日东升，朝气蓬勃。 然后户口本上就正式更名为孟旭升，当然了，小名还是叫，孟路，路路，路子，反正村里喊啥的都有。

　　上学了，一年级，当时也没有幼儿园啥的，直接就上学了。小时候特别聪明，课本上的知识一看就会，老师们都很喜欢我。我爸妈因为有了二胎，有二胎 厂里不要，被迫无奈，无法在外地打工了，于是在老家开了一个小型煤球场。当时流行计划生育 不准要二胎，否则没收锅碗瓢盆，罚的倾家荡产。当时家里院子里有个地窖，只要是村里过来人检查都会把妹妹安置到箩筐里 藏到地窖下面。村里好多人都是这种情况，东躲西藏，提心吊胆的。只要是生过小孩的妇女，都会被村里几个五大三粗的大汉拉走，强行结扎。当时村委会，计划生育办，都在学校的大院里面，小时候不懂，也不知道干嘛的。就知道大人过来就领两包“气球”。

　　从小就不喜欢和爸爸妈妈住，老家的传统旧思想就是结婚了就得分家，各过各的。我一直跟着爷爷奶奶住，在农田荒地盖个小房子，一来是防止夜里怕人过来偷煤，二来人口多了都不方便挤在一个院子，我爸是老大，我还有一个姑姑已经出嫁了，二叔正在上初中。于是我和爷爷奶奶就挤在一起，一个小房子，一张床，一套锅碗瓢盆，一个12寸自带天线的黑白电视。天龙八部一直在陪伴着我短暂的童年。

　　记得有一天一早，来了两卡车的大原料煤炭，有一次和村里小孩一起玩的时候发现黑漆漆的炭里面居然有金光闪闪的矿石，小时候啥都不懂，就是说黄金，当时流行王麻子的故事。只要是跟着我混的，一人给一块，瓜子那么大的小疙瘩，金光闪闪的，确实是很像黄金。由于我的大方，有福同享的精神也成了村里那帮伙伴的孩子王，都听我的话。好景不长，家里大人知道我把所谓的黄金分给小屁孩时，遭了几顿毒打。当时隐隐约约的感觉家里的人在偷偷开会，意思是好像搞到了金矿，后来把所有砸出来金光闪闪的的矿石，小心翼翼的用红布包起来偷偷收藏，不敢对外人声张，都以为要发财了。家里的气氛也是莫名的团结，一心想着连夜干，把所有的原料煤炭全部砸了挑拣。后来记得还专门跑了一趟省城，找专家鉴定了一下，是一种什么沙金，不值钱。后来全家才打消了这个一夜暴富的想象。

　　小时候的冬天特别冷，雪都堆积到膝盖这么深，一个冬天房顶上都是白雪皑皑，白天太阳一照射，更是反射出耀眼的银光。我和最好的伙伴去大坑里滑冰，马战强穿着笨重的连衣棉裤棉袄，脚上踏着十几斤的木底草鞋。走起路来又笨又重。我也是这样的装备，还有几个小伙伴，我们一起在东坑上门溜冰，水面上结起厚厚的冰，肉眼可见的泥鳅小鲫鱼都被冻在冰层里面。有的屋檐上形成的冰溜子都有三米长。快过年了，都是穿的新棉袄，新草鞋。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他们走过冰面都安然无恙，唯独我走过去听见冰块碎裂的声音，一瞬间就掉到冰窟窿了。刺骨的冰水泡透了衣服，只感觉越来越沉，像被吸住一样，急迫的往下降。看着我掉了下去，身边的小孩都吓哭了，我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也不懂什么叫做死亡。只知道自己好像没了呼吸，越来越冷，慢慢的失去的直觉，失去了意识。

　　再睁开眼睛时，眼前围着一群村里的伯伯大爷们。看他们眼睛里露出来没事的的表情。我才知道我从鬼门关走了一圈。身边的火炉烧的很热，感觉烤的烫皮，但是感觉身体还是冻的发抖。脸上紫的发青，红的发黄。没一点血色。后来全家研究，得知我吓掉魂了，请了村里一个德高望重有点本事的老先生，在中午的12点整，排了好几人在各个路口 喊我的名字。一直喊“孟路，路子，赶紧回来吧”“快点回家了”。突然感觉一道精气钻到我的脑子里。然后老先生一拍我的额头大喊说“好了，没事了，魂回来了”。大人们仿佛是习以为常了，都知道小孩吓掉魂是可以叫回来的。这个事我也是听我奶奶讲的。一直就觉得好奇，感觉非常不可思议，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魂魄，牛鬼蛇神吗。

　　“是福不是祸 是祸躲不过。现在好了，经历了这个水劫 以后就健健康康，顺顺当当了。”我奶奶感叹说道。家里大人都点头附和称是。可能是想起庙会那个老半仙给的卦语了。

　　后来慢慢长大了一下，发现很多这种小孩吓掉魂的事情，这些事或许连科学也解释不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