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内还未完全恢复安定,因为安全考虑,再加上宫远徵有伤,宫尚角便让你今夜在徵宫住下,方便照应他弟弟。
你几乎没有犹豫就应下了。
但本次的受益者见你这么快应下,不知为何反而面色不太好看。
分别过后,你随宫远徵回了徵宫。
徵宫深夜。
本来以为按照宫远徵的受伤程度,应该会很快入睡,但没想到,到了现在这个时辰他还没睡。
翻来覆去地叹气,差遣你倒水干这干那。
好在后半夜的频率逐渐降低,你刚眯起眼打了个盹。
却在迷迷糊糊间看见眼前有个黑影,吓得你立刻清醒,拔剑出鞘。
看清后。
“要喝茶?”你打了个哈欠,收剑起身。
宫远徵:……
蹲着扒在你塌上的少年神情郁郁,眼下略微发青,不知是睡眠不足还是失血过多导致的。
他眨了眨眼,交织的睫羽在眼下投出一片阴翳,没有回答你。
古怪的沉默。
你抬起手贴到他侧脸上,感受温度。
这也没发烧啊……
“是伤口疼么?”你再次问,把少年牵到你身旁坐下,并顺手把他额角边睡得散乱的鬓发别到耳后理了理。
动作温柔又体贴。
因为你的动作宫远徵的神色有所缓和,在你要收回手的那刻抓住了你的手掌,用脸颊轻蹭。
少年的眼珠蒙上一层流转的水色,倒映着烛火的一瞬仿若熠熠生辉,他微微抿起唇,赌气又委屈的模样:“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啊?说什么?
你不明所以。
嗯……如果是指她那些事,宫尚角今日应该和他都讲了才对。
你的表情太好懂。
宫远徵的语气变得幽怨起来:“哥哥解释是哥哥解释,你可还没同我……”
他一直搁那强撑,故意翻来覆去假装睡不着,时不时叹口气,居然一点都没引起姜梨梨的反思!
“那……”你小心翼翼,“对不起?我不有意瞒着你的。”
宫远徵冷哼一声,完全不接受这个道歉。
“哼……对,是我哥有意瞒着我的,你只是听他话做事……”
再迟钝你也能感受到他那股阴阳怪气的味道。
但完全不明白他阴阳怪气的点在哪里。
所以你认真地点了点脑袋,肯定他:“对,是你哥特意交代要我瞒着你的。”
宫远徵:???
“你哥说了……”
地牢那日。
确认你身份后,宫尚角思忖片刻,特意叮嘱你,如果宫远徵来看你,别告诉他任何有关你身份的事情。
“为什么?”你当场就表明了疑惑。
“远徵弟弟他……”宫尚角看了你一眼,吐出两个字,“慕强。”
你:?
“难道姜姑娘不想离开宫门,准备一辈子呆在这里吗?”宫尚角问。
你沉默了,还没好好思考过这个问题。
于是宫尚角笑,眼底略带深意:“我只是想让远徵别陷得太深,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
现在。
你自豪挺胸:“你哥是怕你知道我这么厉害太崇拜我!”
宫远徵:?
显然你的理解和对方原话差了十万八千里。
“可能还怕我之后走了你哭鼻子。”你摸了摸下巴,觉得宫远徵挺爱哭的,也许当时宫尚角是这个意思?
瞳孔蓦地一缩,宫远徵下意识就扣紧了你的手腕。
“你要走!?”
隐约有血色从纱布下浸上来,手心传来剧烈的痛意,然而他不在意,只用尽力道抓住你。
“嗯……我想了很久,本是想自己去报仇的。”你垂着眼将手掌盖在少年的手背上安抚,重新抬眼时笑起来,认真道,“但我不想你哭。”
“谁、谁会——”
“你现在呀。”
你抬手抚上他的面颊,少年的眼眸湿漉漉的,在听到你要离开的那刻就氲起了泪光,欲落不落的。
用指背抹过他眼角,你柔声道:“我是没什么,但……你哥哥说的不错,你的确爱哭,我可能没办法做到视而不见。”
你的表达不是那么清晰,但他显然明白了你的意思。
少年故作冷静地压了压欲扬的唇角,接着突然一头攒进你怀里哼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