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谁比较漂亮？

  角宫

  炉火正旺，茶香混着乳白烟雾四散，熏湿少年的眉睫，宫远徵一时琢磨不透哥哥的话。

  “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宫尚角为他解释，宫远徵的关注点却全然在漂亮两个字上。

  “她漂亮吗？”宫远徵撇嘴，语气酸涩。 

  记忆中哥哥就没夸赞过谁漂亮。

  “那姜梨梨呢？”宫尚角问。

  “哥！”少年惊呼一声，恼羞成怒的模样，“我不是和你解释过了吗，她——”

  “她的体质特异。”宫尚角接过他的话安抚，“我知道。”

  看着灯火下情窦未开的少年，宫尚角抿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追问：“我只是问，你觉得谁比较漂亮？”

  “上官浅？云为衫？还是姜梨梨？”

  随着哥哥念的顺序，不同的脸庞在他的脑海中逐个浮现，最后定格在皎皎月色下于浓雾间若隐若现的那张脸，雪肤花貌，胜过月色辉光，又想起暖色烛火下那抹带红的耳垂，一点雪地红梅。

  热意爬上少年的脸，他突然捧起茶杯猛灌，密密黑睫遮掩住黝黑的瞳，嚅嗫道：“都挺……漂亮的，各有各的漂亮。”

  听到这个回答，宫尚角却眯起眼睛，语气幽深：“没错，所以，各有各的危险。”

  “各有各的危险……”宫远徵蹙眉，轻声重复了一遍，琢磨哥哥的话。

  …… 

  任谁一大早迷迷糊糊打开门看见个阴森森的男人站在面前都会被吓到吧？

  你反正会。

  “徵、徵公子有什么事么？”你微微仰头。

  早上露气重，少年的眼睫上似乎也带上了水汽，眼尾长而密的睫毛湿漉漉地垂下，却无法驱走他面上一丁点儿的沉郁之气。 

  “昨夜长老的话你没听清吗？”他一手抻着门框，贴近，深邃的墨眸盯住你，“随侍，入住各宫。” 

  “嗷懂了。”你恍然大悟。

  宫远徵后退半步，看起来皮笑肉不笑的：“懂了就——”

  迎接他的是你“砰”得一声关上的门。

  “好……”

  话音落下的同时一声轻笑响起，宫远徵转身看去，上官浅正掩着唇，笑得纯真又妩媚。 

  入选宫门的新娘就没有不漂亮的，但宫远徵一想起哥哥夸她的那句漂亮就心烦，啧了声后没好气道：“好了？”

  “好了。”上官浅笑吟吟回。

  得到回答的宫远徵转过身去抱臂，一副不太想搭理她的神情。

  上官浅的目光默默落在了他别在后腰上的麂皮囊袋上，她走过去，一边搭话：“徵公子平日是不是不太说话？我瞧着大家看见徵公子，都有些害怕呢。”

  “让别人害怕，总比害怕别人要好。”

  上官浅笑：“好像是。”

  “徵公子，我想问——”她还没说完，突然被脚下台阶绊倒，往前摔去，扑进宫远徵的怀里。 

  你收拾好推开门时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上官浅不好意思地解释：“我方才不小心绊了下，多谢徵公子才没事。”

  你看了看她的脚踝，替她庆幸：“上官姑娘没伤到就好。”

  “姜姑娘收拾好了？那我们就快点动身吧，也不知道角宫离这里有多远，我怕宫二先生等太久了着急。”上官浅笑得羞涩，上前亲密地挽住你的手臂，举止天真少女却又不失名门淑女的端庄。

  “哥哥倒是不急，我看是你比较着急。”宫远徵扯了扯嘴角，笑得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