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你为什么这么恶毒啊啊啊啊！！！你不光自己爱找刺激还要杀了我！！你现在还要刺激我！！”宋雨朝直接摇头晃脑再次试图摇匀自己的脑浆，“呜呜呜呜这不是我的人生呜呜呜呜我要穿越！我要穿书！给我系统啊啊啊啊啊啊这b世界我一天都呆不下去了啊啊啊啊啊我讨厌你们我讨厌世界我讨厌人类啊啊啊啊啊！！！”

这回肖南谕也有面对宋雨朝发疯的经验了，这就是个擅长通过发疯的方式来达到自己目的的小破孩子而已，不怎么在乎别人的感受，拥有着“与其内耗折磨自己不如发疯创死他人”的美好精神，但是说要哄的话也确实很好安抚情绪。

他叹了口气，用脚踢了踢旁边还在阴暗地尖叫的宋雨朝：“好了～别装了小屁孩，你真的会因为我的一句话对自己产生怀疑吗？还有，你不是想听我为什么要杀我前任吗？想听就安静一点坐好。”

只能说在体制内混了几年的老社畜还是比大学都没毕业的小年轻要老练得多，这招对宋雨朝还真的奏效。话音刚落宋雨朝的尖叫声就戛然而止，乖乖在肖南谕旁边坐好，装出一幅乖孩子的模样眼巴巴地望着他。

但是他又不是很甘心就这么被肖南谕拿捏，于是刻意地加了一句：“可恶，能考上编制的人就是不一样，一下就看穿了我根本不会因为别人的反应而内耗的本质。”

“你的这些行为和语言真的很难让人觉得你在这个世界上有在乎的人啊喂。”肖南谕皱了皱眉，反倒是和宋雨朝开始聊起了爱情学大道理，“如果你是想通过发疯的方式吸引到会喜欢你本来样子的人，那好吧，只能说这个世界隔行如隔山，我祝你成功。”

这话宋雨朝听着可就不乐意了，他可是听得出来肖南谕嘴里的另外一种味道。好吧，这人估计确实是缺爱，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无意识把话题往“喜欢”和“爱”上面扯了。既然想聊这方面的话题，那宋雨朝就奉陪咯。

其实他很少思考这方面的事情，因为那些情啊爱啊的，在宋雨朝心里始终比不上家人和爱好这两样东西。谈的那些恋爱也不怎么走心，他心中也并不真正渴望、或者说并不相信自己会拥有一个能称得上“家人”这一地位的对象。

虽然没什么实干经验，但是论理论知识的争吵碰撞，宋雨朝可是很少输的。作为一个数学逻辑思维能力和语言上组织能力得到过专业训练的当代优秀大学生，宋雨朝很擅长胡扯一通，然后把对方说服并赢下这场辩论。

“可是你都不展现真正的自己，怎么让别人爱上你啊？”这确实是宋雨朝一直遵守的理念，他的确在人际交往这方面没有太多的心眼，他觉得和自己最亲密的人还要猜忌来猜忌去的话，不如全都杀了算了，一个都别活着。

“人和人总是要有一个陌生到亲密的过程，陌生时期没有包装，也就很难有后续的进程咯。”肖南谕耸耸肩，慷慨地给予对方自己能够找到对象并且在体制内混得风生水起的秘籍，“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直率的人啊。”

“你这样的话……”他扭过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宋雨朝，那孩子一幅在思考的模样，二郎腿翘起来又皱着眉头，刚才装出来的乖乖小孩样儿直接被踢飞出去八米远，都能踢到他大学导员的嘴里去了，看得出来这孩子确实不太会包装自己。

“你考不上编制或许也是件好事。”肖南谕难得语重心长一回，他是真的很认真地在给宋雨朝提建议，“体制内很多时候说话都是身不由己的哦。像你这样的，去干点高精尖技术方面的职业更适合你，那种地方不用看人脸色。”

“而且你的那些高科技东西都是你自己设计的吧？和市面上很多类似的产品都有出入但又很有特色。成为高精尖技术人才之后，你这个精神状态就可以大声告诉所有人‘天才在左，疯子在右’咯。”

宋雨朝听着听着二郎腿就放了下来，紧皱的眉头也松来了，双手撑着下巴放在腿上仰着头看着肖南谕，看得出来他听得十分认真。

过了一会儿，他很认真地点点头：“谢谢你同志，我打算先一门心思考研了。”

“不过你前男友的事情可以说下了吗？我确实真的真的很感兴趣。”

肖南谕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果然还是太年轻的小屁孩，有的话就算真听进去了，没有实实在在的感受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罢了。确实看得出来宋雨朝懒得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根本不在乎他说出这句话肖南谕会怎么想他。

不过和宋雨朝说话确实轻松，他也不需要演的友好啥的了，想翻白眼就翻白眼，反正这小孩也不会把他人的反应放在心上，他只在乎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肖南谕也就是觉得，这小孩儿挺真实的，心思缜密但在人际交往上没什么心眼。不做对象的话，当朋友会很舒服，这才会语重心长地和他说几句。

“好啊，那我就告诉你。”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嘴角像是控制不住一般地抽了抽，看上去就像是面部的神经系统不受自己掌控一般。

“如你所见，我是一个疯子。所以我杀人的理由就是我感觉不到他爱我了，仅此而已。”说着，他像是忍不住似的低低笑了两声，“你一定理解不了的，你啊……一看就不是什么会纠结这个问题的人……”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说给你听，总之就是想要告诉你。”

“我不正常，我可能会成为那个你一生都没办法理解的人，当然，像你这样从小就被溺爱着长大的小孩也不屑于理解我的。”

“你之前说你的姐姐交了很多乱七八糟的男朋友，我想告诉你的是，或许我以前交过的那些一点都不比她好……我不会管那个人性格怎么样、家庭怎么样、身世怎么样，只要我有那么一瞬间感受到我被爱我就有可能跟他跑。我什么都能接受也什么都能原谅，前提条件是他爱我……但如果不是的话，我就只能让他付出背叛的代价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极尽专注的神态，眼瞳中那种病态的神色怎么收都无法收敛起来。因此他也没有注意到宋雨朝有什么反应有什么动作，他只是自顾自地说着自己想说的。

宋雨朝静静地看着他，像肖南谕说的那样，像他这样从小就被爱着长大的人永远无法理解他的那种心态。而且宋雨朝并不算什么共情能力很强的人，所以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肖南谕的样子。

这个人……真奇怪。他真的很喜欢暴露自己的弱点，也很会抓别人的弱点。或者说，实际上他很渴望别人能抓住他的弱点。

宋雨朝沉默了，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也真他妈一句话不想说，可能是累的了也可能是无语的。而且，他在面对肖南谕的时候真的有种养胃男遇到魅魔的力不从心感。他是真的觉得肖南谕好辣好色好合他胃口，但是又觉得这种人他只是意淫一下都快被榨干了，真的，他光是听完这段话就觉得自己累得穿越回上高中的日子了。真的要不他去阉了吧，刚好阉了不会影响他考研。

他扭过头意味不明地看了眼肖南谕，把肖南谕看得莫名其妙。本来沉浸在自己节奏里的变态被这一个高中生走夜路的幽怨眼神吓得都疯不起来了。沉默了一会儿刚想问问宋雨朝想说什么，就看见小破孩子眼睛一闭不睁，啊直接就睡了。妈呀年轻就是好啊倒头就能睡。

宋雨朝（高中生上身版）：睡醒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