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烛影深院,月卿倒也去过几次,今儿个却是第一次和辞忆一同前往,就是不知,白朔看见了会作何感想。
月卿今日穿的是红鸾裙,前段日子她兴致不高,打扮的都比较素雅,衣裳也不穿鲜艳的,现如今开朗了,也做回了以前的自己,她内心是喜欢明艳的红色的,自然要把喜欢的东西穿在身上。
“白朔。”
听见熟悉的声音,白朔简直不敢相信,这几个月月卿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怎么都寻不到她的消息,如今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真是又惊喜又惊讶。
“月卿,你最近过的可好?”
白朔问起此话的时候,激动的向前迈了一步。
过了好一会儿,白朔才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辞忆。
“这位公子,你可是又来寻风家的后人了?”
“不,我这次来寻祖母的故乡,此人名为白术,听闻长居于天启,不知此地可有此故人?”
“故人已逝,故人之子还在此地等候,在下白术次子——白朔。”
当他人提起已故父亲时,白朔心里总会感到一阵悲伤,可是今日,父亲昔日的好友的子女相聚于此,倒也抚平了一些悲伤。
“其实,你之前要找的风家后人就是月卿,她母亲是前辈曦幻,随夫君长居雷州之地,也是九蕊前辈,公子你的祖母昔日的故乡。”
月卿开口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咽喉里又说不出了,她不敢表明此前的种种是误会,她是借着筱筱的身份才结识了白朔,她很怕,要是说出来了,就什么友谊都没有了。
茶还未凉,辞忆就因故先行离去了,只留下白朔和月卿二人长谈,风轻轻的掠过竹影,正如白朔暗暗的念着月卿,他想风再大些,将竹影的心事全盘托出,不必藏着掖着,不再叫人夜思梦想辗转难眠。
“我心中有一挂念之人,只是碍于情分难以说出口,若是你,会如何?”
白朔明里暗里的将话说了出来。
月卿此刻并不知白朔心悦自己,只认为他说的是朝露,毕竟上次,她曾亲眼看见,他们二人相谈甚欢,也算是郎才女貌的一对佳人,若是在一起了,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我?即是心爱之人,就该将心底事都说与他听,若是来回纠缠,反而叫人痛苦。”
月卿放不下朝暮,她赌气离开也是因为害怕,她怕从始至终朝暮都只是将她当成一个影子,哪怕是有过片刻的真心,不将自己当成那人的替身,也是好的。她像是着了魔,始终不愿放下,甚至埋怨心爱之人不再出现在自己眼前,她彻底成了一个无可救药的痴女。
老话说的不错,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女子一旦陷入了情爱,便再自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越陷越深,最后迷失自我。
“如此,我便明白了。”
白朔心里已打定注意,等桃花再盛开时,就同眼前人,道尽心中事,诉尽牵肠肚。
风又起,叶落暗渠,似乎预示着一切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