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的过程中闻知乐想了很多，他和牧乔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但经历了那么多事，他与他的感情肯定算得上是比较好的，他缓慢闭上眼。
他一定要为牧乔报仇。
“我会护你到最后一刻。”
“答应了你，又怎会食言？”
“闻知乐，盯着我的眼睛。”
……
闻知乐霎时间睁开双目，脑海中的那些记忆像是钝刀一样一下一下的刮着他的心脏，直到心脏变得血淋淋，无法愈合。
他捂着心脏，体会着再一次失去的感受。
快落地了。
他这样想。
坠落那么长时间，他调整了状态，左手滑动着右手的戒指释放异能，在即将落地的时候，他直起身子，轻巧的脚尖点地。
由于惯性，他还是往前跌撞了几步，最后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他倒在的地方正好是一块石头，小石块撞击着他的心脏，心脏骤停，他痛的弓着腰。
痛……彼时，他只有这一个念头。
眼泪都给他疼出来了，他却硬生生的给憋回去，而后自嘲般牵起嘴角。
真没用，这都能给我摔着。他苦笑。
强忍疼痛扶着泥地起身，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空白，他错愕的转头看了看他的后面，不知何时，他身后的悬崖也变成了一片空白，土地也随着发生改变，就连撞到他的那块石头都消失殆尽。
闻知乐慌了。
白色的，白色的…全是白色的！！！
他抱住头，他要被这白色的世界压得喘不过气来了，无助的一个人蜷缩在角落，之前的一切伪装在这化为泡影，温热的液体划过面颊砸在地上形成一个小水坑，他溃不成军。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他的面上抚上来了一只手，他僵硬的转头，进入视野的是一张清秀的面庞，闻知乐怔愣一下，随后哆嗦着嘴唇摸上了那只覆在他脸上的手。
闻知乐，“姐姐……”
闻子衿惊愕，她没想到他能看见自己，她问，“乐儿…你…看得见我？”
闻知乐点头，闻子衿红了眼眶，她把闻知乐拥在怀中，头埋在他的颈窝号啕大哭，她的双膝跪在地上，在往后看空荡荡的……
姐姐她…没有腿了。
闻知乐抿着唇，一手拍着她的背，一手顺着她的头发，颤声，“姐姐…别哭了。”
闻子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说，“乐儿…乐儿…我死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闻知乐搂住他姐说，“姐姐，我还能再见到你，太好了。”
闻子衿却一把推开了他，闻知乐被推到地上，满脸绝望，他说，“姐姐。”
姐姐像是听不到一样撕扯着自己的头皮，很快，头皮就被撕了下来，闻子衿双手死死抓着她的头皮，呲着牙说，“乐儿，走…快走。”说完，她像是抑制不住自己一样扑向了他，闻知乐看着她扑向自己，身体动弹不得，闻子衿一口咬住他，牙齿贯穿肩膀，闻知乐痛的“嘶”了一声，他心急如焚的喊，“姐姐，你怎么了姐姐！！！”
哪怕是这一刻他也不愿意推开她。
闻子衿回过神，牙齿抽离他的肩膀，她痛不欲生。
“走！！！！！”姐姐努力抑制自己，以至于脸部大面积扭曲，与之前美若天仙的她判若两人。
“姐姐！！！”闻知乐大喊。
闻子衿用尽全身力气推走他。
姐姐在变成怪物之前看着他进入了安全区域终于露出了一抹笑，“乐儿…”
“我爱…”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她头瞬间被斩为两半！
闻知乐被溅了一脸血。
他呆若木鸡，直到脸上的血液滴在他的手背上，他才缓过神。
他感受不到他的心跳了，可能是因为他的心，死了，不在跳了，闻知乐恍惚的走过去，面对姐姐的尸体，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他突然觉得他好痛，比千刀万剐还要痛。
眼眶中的泪水滴在闻子衿的眼角处。
滑落。
好像他的姐姐也在哭。
他抱着虚无缥缈的“姐姐”说，“姐姐，闻子衿，我从小到大都没告诉过你…”他双手用力几分，“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我没有哪一刻是不想见到你的…”
“可我好不容易见到你了，却以这样的结局收尾。”他呢喃，“如果见到你付出的代价是这种的话…”
“那我宁愿不见到你。”他望着远方的白，地面上渲染着姐姐的血液，流淌的血液映照出了他憔悴的面孔。
“可是我好想你。”
“好想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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