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璃极力想去看看那个人，但眼前只有一片无尽的黑暗。
这让她不由愣住了。
她看不见了？
虽然在她记忆里这是第一次，但为什么，总感觉已经习惯了，反而有种奇怪的安心感？
“我在哪，你是谁？还有……我，又是谁？”
脑子里的记忆混乱，让她一时迷茫了。
“诶？这里是沛城，我是城中酒馆代理掌柜，曲娘。你，不知道自己是谁吗？”
曲娘认真地一个个回答了，剩下最后一个她也无能为力了。
“我……我叫沐璃，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记得了。”
沐璃回想着，摇了摇头。
“沐璃？那，你现在有其余去处吗？”
曲娘记下名字，问道。
“没有。那个，你们酒馆还缺人吗？我可以去帮忙，给个住的地方就好，我可能还得休息几天。我的眼睛好像失明了。”
沐璃又摇头，沙哑的声音透着些疲惫。
怎么感觉像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呢？
“你的眼睛……”
曲娘觉得自己蛮喜欢那双眼睛的，如果恢复成她以前的模样，那该是多么一双好看的眸子啊。
“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不过老板你别担心，我耳朵还是很好使的。”
沐璃一点也没有失明者该有的样子，仿佛已经习惯许久了。
“尊嘟假嘟？”
曲娘忽然凑上前，铃兰花般的吐息打在沐璃的脸庞上。
沐璃苍白的脸上不由有些红。
她身上的味道好好闻……
“璃姑娘身上好香啊。”
曲娘又靠近些，道。
“扑哧~”
沐璃感觉自己头上冒蒸汽了，脸蛋更红。
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感觉自己以前都没这么轻易脸红的，虽然不是很清楚以前的事。
“叫，叫我璃就行，还有……曲娘你离得太近了……”
沐璃的声音莫名有点软。
“怎么脸这么红？又发烧了吗？”
曲娘闻言，听话地退后了一些，但好像也没离很远，至少沐璃能听清楚她的呼吸声。
“没有关系，正常反应正常反应。”
沐璃摇了摇头，墨色碎发垂下，遮掩住红彤彤的脸。
“能走吗？我扶着璃？”
曲娘望了望下面成群的人流，伸出一只手。
沐璃微微愣了一下，随后也伸出自己的手尝试着触碰。
“小心点，这里有台阶。”
曲娘主动握住女孩冰凉的小手，慢慢地带她下楼，动作轻柔地仿佛在对待什么珍贵的瓷器一般。
“嗯。”
沐璃小心跟着曲娘，低着脑袋，墨发披散而下，不知何时，头发变长了，垂到了腰间。
“呦，曲娘，这是从哪捡来的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娘子啊！”
“这姑娘真好看。”
“她的眼睛怎么了？真可惜啊，长的这么漂亮没了眼睛。”
……
众多人的评价褒贬不一，参差不齐地传入沐璃的耳中。
“她是我酒馆里的人，不许说她了。”
唯有耳畔少女悦耳带着些生气的话格外清晰。
那些多嘴的人也闭嘴了。
沐璃低着脑袋，曲娘看不见手中牵着的女孩的情绪，但不用多想也知道肯定不舒服。
但沐璃从始至终都只是木着张脸，只有在曲娘转过头看她时才会扯出一抹淡笑。
毫不在意，毫无起伏。
PS：来时不惧风雨，去时何惧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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