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姐半夜被噩梦惊醒,从床上下来拉下窗户,对月观赏,心中的愁思刚出来了一些,一个黑脑袋冷不丁从屋顶垂下来。
“……”
女子欲喊出口的尖叫被一双手捂住,熟悉的脸从黑发中显露,“是我呀是我呀。”
李小姐怔怔盯着翡筝,半晌幽怨开口,“小翡姑娘,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翡筝光速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李小姐叹口气,“深更半夜,小翡姑娘来我这里,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你这里有没有伤药啊,我有个朋友被雷劈了,伤的还挺重。”翡筝这才说出自己的目的,愁眉苦脸着。
她不懂自己为什么用了复活药水,关边月还是一副时刻都要歇菜的样子,翡筝没办法只能先把他送回客栈,医馆都关了门,她就跑到了李小姐这里。
“被雷劈了?”李小姐张了张嘴,神色茫然,“没死吗。”
“应该是没有的。”
“……我这里有些烧伤的药。”李小姐顿了顿,继续说,“小翡姑娘,下次,请你务必走正门。”
深更半夜,月明星稀。
拿到伤药翡筝跑到关边月所在的客栈,同样是翻窗,窗户大开,她刚翻上来踩着窗沿,抬头一看男人赤裸着胸膛,似乎刚出浴,黑发半干,水珠从他的额间滑落至腹部,他正曲着腿,后背有一道宛若树状的红色纹路,遍布后背向脖颈蔓延出几支蜿蜒的花纹。
男人肤色本就苍白,红色的花纹在他肌肉线条上起伏蜿蜒,平添几分妖异。
“我来啦,关边月你——”翡筝看着他已经没有伤痕,光滑的后背,闭嘴了,站在他身边嘟嚷,“我就说系统不会白坑我积分,一会儿的功夫,都愈合了。”
关边月偏了偏头,抓起床上的衣衫穿好,他抬手抵住下唇,咳嗽了一声,垂眸摊开手掌,一片骇人的血迹。
男人若无其事地用手帕擦干净,说道,“大概是内伤,筋脉破损。”
少女眼神透露着明显的茫然。
“内伤怎么治疗啊。”
关边月干净的手落在翡筝头上,指尖穿过蓬松的发尾,唇边跃上笑意,“无事,休息几日就好。”
“哦。”翡筝干脆站起来,欢快挥了下手,“那你休息呗,我几天后再来看你。”
关边月:“……”
本意是想让少女能够多和自己说几句话的男人沉默了,他想自己说话是否有些委婉。
“先别走,我有东西给你。”
关边月站起身,从床底下拿出一把被黑布包裹的东西,抬手示意翡筝不要急着离开。
“你没有取它,我便自己拿了过来。”
他摘下黑布,露出了它的完整样子,那是一把刀,刀身不过三尺,刀鞘乌黑,关边月将刀身抽出,雪亮犹如银月,刀光如虹。
无论谁看了一眼,都无法不称赞它的美丽。
作为刀,它有些漂亮到让人觉得只是一个装饰品,但关边月将刀身一转,锋利的刀尖瞬间擦过他的手臂,血液落在了刀尖,在雪白刀刃滚动,他垂下刀尖,那血珠子落在地上留下了一个红点,刀身依旧雪白。
“此刀名为无恨。”
[无恨刀,品质上乘,杀人于无形,滴血不沾。]
[注:天下神兵,上一任拥有着为百年前古国杀将,江湖传言已沉海。]
……这把刀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看起来就和她很配!
翡筝两眼放光,确定关边月把无恨刀送给她了,顿时兴奋的原地蹦哒了个,恨不得亲他好几口。
从今天开始,无恨刀就是她老婆了。
头可断,血可流,老婆不能丢!
“你真的送给我了?”翡筝把眼睛从刀上撕下来,眨巴这眼睛亮晶晶看着他。
“嗯。”
关边月轻描淡写道:“在我这里,也是落灰。”
翡筝接过刀系统背包自动绑定装备,捧着刀感动地胡言乱语,“边月呐,我,我好高兴,这是我人生中第一个六星,如果你不嫌弃,我想给您养老。”
话音刚落,她就被男人屈指弹了下额头,少女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疼了,反而抓住关边月的手,笑容灿烂,“疼不疼啊,真是的,我自己来就好啦。”
这踏马哪里是长期饭票啊,分明是另一个世界的亲亲妈咪!
翡筝原地甩了个刀花,忽然想起了什么,随口问,“你怎么在云柳啊,我记得我最后一面见得是盛秋雨啊。”
关边月眸色陡然一沉,很快掩盖住眼底的阴霾,平静道,“公主被贼人掳走数月,陛下即使交付出万两黄金,贼人也不肯放人,我查到消息,公主近日疑似出现在云柳,陛下派我来寻公主,云柳不久前发生水灾,灾民众多,官员贪腐置之不理,我身为朝廷要员,要解决这些问题。”
“以及,玉娘,离盛秋雨远一点。”
月色轻柔洒在他脸上,衬得男人冷颜如玉。
翡筝扭头疑惑问,“你们认识?”
“师出同门。”
翡筝:“那我打他你会打我吗。”
白玉行:“不会。”
公主曾委托过杀手阁,将他绑给她,当时关边月还没和盛秋雨为他人效力,想更进一步发展杀手阁势力的盛秋雨毫不犹豫接了,甚至差点让他得手,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说得出。
翡筝盯着关边月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好半天才歪头,她坐在凳子上,恨恨挠着桌子,像猫挠着猫抓板。
“我要把盛秋雨的杀手阁烧了。”她顿了顿,补充道,“地板,天花板,我都要给他掀了。”
她气鼓鼓着脸,拿着刀愤怒乱挥,一不小心割断了窗帘,翡筝卡住,悻悻然收刀,眨巴着眼假装无事发生。
“好,我帮你。”
“那我还要扒他衣服,让他裸奔。”
“……”关边月眉头一皱,摇头拒绝,“不可,有伤风化。”
“他还给我下药。”翡筝数了数,“有三十一次!”
“下回去。”
关边月低头聆听着翡筝细碎的抱怨,她每说一句,他就嗯一声,讲到最后翡筝口干的倒杯茶,他依旧那副屹然不动的淡定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