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是下线了。
翡筝面对一片黑暗判断,毕竟挨那一掌前她就剩下一丁点血了,但预想中黑暗过渡到游戏仓待机室的画面没有出现,她尝试着动了动手,有知觉。
原来她还没挂啊,血条这么能苟的吗。
——“醒了?”
声音是在头顶,翡筝下意识抬头,猛地和什么东西撞到,顿时一声吸气。
“伤成这个样子力气还这么大,你们黄金岛的人吃什么长大的。”
这声音听起来是盛秋雨,地洞昏暗,微弱烛火下也看得模糊,翡筝点亮夜视眼才看清盛秋雨披着熟悉的外套在她面前的石头上盘腿坐着,下巴隐约被她撞得红了一片。
“那是我的衣服。”
盛秋雨撑着脸语气恹恹道,“你撕了我的,还我一件怎么了,小气鬼。”
现在的盛秋雨和之前翡筝认识的样子又变了些,先前看她像宠物的时候轻浮暧昧的话和动作一个接一个,想杀她的时候压根不给她活路,掉入地洞后……好像蔫了一样。
“我怎么还没死。”
翡筝忍不住喃喃自语,“不应该啊,正常情况下我应该死了啊。”还是系统偷偷给她开挂了?
[本游戏拒绝作弊开挂,绝对公平。]
猝不及防的系统提示音响起,翡筝将探究的眼神落在盛秋雨身上。
“我用内力吊着你的命。”盛秋雨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回:“你的身体还真奇特,一点内力都没有,却能接受别人输送的内力,要不是我,玉娘你确实会死。”
“算上这次,我救了玉娘你两次。”
“你不要偷换概念。”翡筝翻了个白眼,纠正道,“明明两次都是你要杀我又救我,本来你就有救助义务。”
“你变态啊,这么喜欢看别人要死要活。”
盛秋雨眨了下眼,若有所思,“原来你们黄金岛的人把做这种行为的人叫变态。”
男人坦然一笑。
“那我确实是变态。”
“不要脸!”
“容易生气可是会变丑的。”盛秋雨笑意盈盈,一点都没有刚才要杀她的冷漠样子,“好玉娘,现在我们两个人可是相依为命,火气就不要这么大。”
翡筝试图点开系统地图,奈何地图显示她未探索这块区域,没有出口路线。
确定真的没有出去的路了,翡筝非常干脆果断的把手里的刀反过来,直直刺进自己的心脏。
整个过程犹如喝水般自然。
——“砰”
“你做什么。”
盛秋雨一掌劈断她手中的刀,攥住她的手腕,他不避刀锋,鲜血从掌心溢出,男人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眼眸似是浸着墨,声音平静重复问,“你要做什么。”
“自杀啊。”
黑发少女歪头,似乎很困惑男人的反应。
“你就这样放弃了。”盛秋雨唇角牵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如果你们黄金岛的人都这般做不到就自毁,如何守得住遍地黄金的宝地。”
翡筝怔住,低头看向他握着自己自己手腕的手,血糊的系统都给打上了马赛克。
“松开。”
“不松。”
盛秋雨垂眸拒绝。
“那你撒开,我给你包扎。”
“就不。”
翡筝:“……”
她有点手痒,想打人。
盛秋雨看她憋气的样子长眸微眯,波光流转下夺人心魄,“除非你求我。”
翡筝扁了扁嘴,觉得他怎么又是个戏精,不过盛秋雨长得好看,她也乐意叫,叫几句又不掉肉。
她从善如流,“求你啦。”少女双手合十贴着左脸颊,鸦羽般长发从侧脸滑落,柔软的像云朵,她眼睛弯弯笑起来,充满神气。说她像小猫,她动作灵活,想打打不中,说她像狐狸,她眼珠子转着,狡黠笑着给人挖坑,惑而不自知。
“分明是个小疯子。”盛秋雨低声轻喃,抬起手展开,手心多了一道刀口。
翡筝从背包掏出绷带,自从上次差点噶了后她就随身携带着,正好这个时候用,不过她没有给他包扎,而是迎着盛秋雨的黑眸,笑得含蓄,“特殊服务得收钱哒。”
“亲手包扎一次200银,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盛秋雨:“……”
男人长长叹了口气,眉眼染上愁绪,“玉娘对自己曾经的主子都收钱吗。”
“什么主子。”翡筝即答,“我不认识,你不要污蔑我,你怎么证明那人是我,证据呢,证据拿出来。”
证据就是盛秋雨骨节分明的手指又快又准掐住了她的脸,像是揉面团一样扯揉,男人慢慢勾起唇角,眼睛弯弯,“好玉娘,你真让人喜欢。”
他嗓音轻柔。“换作别人,这会儿尸骨都沉了湖底。”
翡筝压根不信他的鬼话,这狗逼上一秒还要杀自己呢,她扯了扯绷带又问,“200银,来不来啊。”
“当然要来啊。”盛秋雨学着她的语气慢条斯理道,“这可是玉娘的亲手服务呀,200银是我赚了。”
面对自己眼前的手,翡筝怀着报复心理的给他包扎了一个一个丑得要死的蝴蝶结,缠了好几圈,硬生生把盛秋雨的刀伤缠成了骨折伤。
男人全程眉头都不皱的,甚至还闲适评价,“包扎的不错,张牙舞爪的,像你。”
翡筝无语,“你再这样我真的会打哭你的。”
这人怎么见缝插针的调戏啊。
给他包扎好后翡筝站起来,无聊的环视周围,小声叨叨,“一般来说地洞都是有机关的,没道理主人设计一个死路来。”
她向后一退背抵到男人冰凉的怀抱,盛秋雨手牵起少女的手腕按上石墙凸起的状态,“机关是有的,只不过不是出路。”
石墙震动着,他们面前本应该是死路的墙面忽然多出了一个空间,那空间狭窄却放置着一个精致的笼子,笼子使用黄金打造,外表看起来是一个精致的鸟笼,而笼子的侧面,石桌上摆放着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物品。
翡筝看过去,分辨不出来那些是什么东西,直觉上有些不对劲。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还有软鞭。”
身后的盛秋雨握住她手腕的力气蓦然变大,气息有些不稳,翡筝扭头看他,盛秋雨的目光不在她的身上,而是盯着那个鸟笼,漆黑的眼被苍白的脸衬得暗沉,阴森森的,犹如恶鬼般。
——“这是公主专门用来调教男人的地洞。”
男人冷不丁出声。
盛秋雨语调是温柔的,甚至带着笑意,但在这种情况下,就显得毛骨悚然。
“她素来喜欢把不听话的宠物关在这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有时候关三天,有时候关一月,本就是专门打造出来的鸟笼,又怎么可能有出口。”
“四周黑暗,什么都看不见,鸟笼里的宠物只能看着石门,等待着有人推开门,只透出那么一点的光,宠物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地洞冰冷,夜晚躺在地上,爬虫的声音让宠物无法入眠,宠物只能呆在鸟笼,等待着主人喂养自己,驯服自己。”
盛秋雨拿起软鞭,那软鞭上竟然还有很多倒刺,指腹只是轻轻刮过就留下一道红痕。
不光如此,墙上还挂着一副黄金的镣铐。
翡筝就像是在参观一个变态的收集癖,什么东西都有,有些上面的血迹已经清洗不掉。
她还想继续看,被盛秋雨扯住手离开这间房子,又按下机关关上石门,“这里面有催情助兴的药草,待久了可就麻烦了。”
翡筝唉声叹气蹲在地上,石屋四周都是墙,除了出不去的苦恼,她还在想,要是自己一直出不去,玩家杀到最后剩下一个人,那个人要是找不到自己怎么办?
她嘀咕着,“我以为你才是最变态的,没想到公主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