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失踪的十多个人,应该是被搬走或匿起来了。厉鬼的路线上并没有人气。
倾墨持的嘴角泛起一点笑,敢动人,找死。
他活动了一下手指,一柄全体乌黑的刀出现在他手心,散发出暗淡的红光。
11点45分。
快来了。倾墨持愉悦地想,他可是很期盼对方的到来呢。
看看是他的刀快,还是鬼吓人快。
倾墨持起身,在客厅内踱来踱去。
相框中的相片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张合照,老人扶着未长大的小女孩,两个人都笑得很灿烂。
女孩悲婉的语气似乎还在耳边回响:“奶奶死后……”
为什么是奶奶死后,才有怪事发生?
头七,鬼魂于第七天回家探望亲人。可是今天,应该还不到七天。
难道是……
倾墨持的唇角缓慢地勾起,他的指尖腾起鬼气,身形消失在空气中。
十二点整。
悠扬的钟声响彻了整个城市,厕所的镜子上表面,一个硕大的鼻子探出来,往四处嗅了嗅。
确认没人后,鼻子的主人伸出了整个头。
面貌一如女孩画的那般,细长的脖颈牵连起头部和肩膀,腰部以下的腿部丑陋而畸形,被森森黑雾包裹着。
它贪婪地吸收着空气中的活气,蹑手蹑脚地走入了女孩房间中。
均匀的吐息发出微小的声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它伸出舌头,轻而易举地探到了女孩的床上。
“晚上好。”
一个懒洋洋的青年声音猛地响起,它瞬间收起舌头,警惕地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黑暗中没有脚步声,它松了口气,晃了晃硕大的脑袋。
幻听了吗?
一阵剧痛突然传来,它怔怔地低下头,一把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刀直穿过了它的身体。
红光在猛然大盛,它借着光,恨恨地说:“旋墨……!!!”
阴气猛地大盛,它借着反冲力弹开,躲开飞驰而来的刀,迅速坠入镜中。
镜面漾起一阵波纹,它的脸在镜中显现出来。
倾墨持皱着眉,刀在他手中定住,红光逐渐消退。
居然没能一刀消魂……看来它的活气组成至少有50%。
看来推测没错呢。
只是该怎么杀死它啊?
倾墨持敛眸沉思,阴气环绕,无声无息地将整个镜子包裹住。
“旋墨……”阴毒的声音响起,“好好看看这里阴气从镜中探出,聚成了一块屏幕。
面容冷俊的青年独自坐在虚无中,周围有一圈人围着。
已经死去的,所有遇难的,被他而杀的……死人,
为了让青年倾墨持看清楚,还特意分了块小屏幕将青年的眼眸呈现出来。
在高清镜像的投映下,青年浅黑的眼眸明剔透,却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眉头轻轻皱紧。
“看到了吗……”鬼怪嘶嘶冷笑着,“你要是敢劝我,我就把这个人杀掉……”
“你不是很喜欢这个人吗?不会弃之不理吧?”
妈的。
倾墨持保持着冷冻住的表情,心里十分焦急。
战友回忆。
在虚无中遇见所有与其有深厚羁绊的人……死去的那一刻,
若想破出,要么用武力破坏,要么对其完全免疫。
……咦?
倾墨持一惊。
这么说来郈片埃不是免疫了吗?
第一次,倾墨持觉得失忆真特么是个好东西。
既然如此,那么就可以放开来解决了。
郈片埃坐在一片虚无中,面前某个陌生人从坑里爬起,浑身是血,浑身没一块好肉。
他费力地对他说:“走……”
下一秒,一只触手从下方直直贯穿了他的脑袋。
血花纷飞,血腥味猛地逸散。
他看着陌生人从他面前跌下,张着凝固着希望的眼倒在他面前。
郈片埃无动于衷。
他懒懒地哈了一口气,一手托腮,浅黑的眼眸中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只有冷到极致的寒。
“这么久了,电影还没放完?”
鬼怪通过分身清清楚楚地听到这句话。
……我嘞个去。
这他妈都不奏效的?!!
下一秒,镜子破碎开的声音响起,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探进来,抓住了它,猛一使劲,将它从镜中拉了出来。
刀头抵住它的脖子,红光微微地流转,闪着死亡的光芒。
“!”鬼怪惊叫起来:“啊啊啊我不敢了旋墨封神!”
它双手合十地为自己开脱:“我……我只是个善良无害无家可归的鬼而已,您……您要相信我!!!”
我去你妈的善良无害无家可归。
“你要是真的善良,我何必拿刀抵着你,对吧。”倾墨持笑着说。
刀更近了几分。
鬼怪脖颈间的黑雾被撕开一个小口,一缕玉色的魂魄飘了出来
那是一个小小的老人,伸着花白的头发,整体玉色,像观世音一样圣洁。
它飘飘悠悠,飞到了女孩的床上。
微光照亮了女孩微动的长睫,一滴泪,从女孩眼中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