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室——
宋才益警官进入校长室的一刻,紧张的气氛霎时间升温了。“谁干的?”李炳灿强压着心中的焦躁质问道,但是不安的表情仍出现在了他的脸上。“是我,我把他们叫来的。”老头的脸板得紧紧的,他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因而很坦然地这样承认,他倒想看看,处于不利地位的李炳灿能对他怎么样。
李炳灿见老头如此不惊不慌,反而急了,叫道:“何必?她不是在医院接受治疗了吗,为什么非要把**叫来?”
“呵呵呵,李老师,您这次又犯了什么错啊?”宋才益警官不怀好意地笑着,他把那个“又”字念得格外重,似乎是在说,你李炳灿和**的缘分不浅啊,而且,落在我宋才益的手上,算你倒霉。
被这么一激,李炳灿果真按捺不住了,怒道:“你不要用对待犯人的态度对待我!”虽然,他此时心里已经明白了,落入宋才益手中他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了。校长室中,每个人都极其压抑,脸色严肃,不发一言,单是李炳灿一人为自己做着无力的辩解,他愈发觉得自己吼得越响,自己就越软弱渺小。
宋才益警官老练地笑笑,似乎对这种事司空见惯,又似乎对这样强词夺理的犯人有绝对的信心,道:“好啊,那咱们坐下,慢慢谈。”说罢,他往沙发走去,“我能坐这儿吗?”他礼貌地对朴善花老师说道,“您坐,没事儿。”朴善花老师欠了欠身子,尽量往边上坐,给宋才益警官留出更多的位置。
“哎呀呀,你们学校怎么会有这么多台阶!”一个胖子警官喘着粗气走进了校长室,他不断用手绢给自己擦汗,“你好,我叫李正宇,请多多关照!”他对靠墙立在门口姜振久老师弯了弯腰,打了声招呼。
宋才益警官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李老师,为您家人的失踪,我深感遗憾。”他从上衣的兜里掏出一个小笔记本和一支笔,将本子摊开,翻到空白的一页——“但是,咱们言归正传吧。我问你,为什么要……”
“囚禁学生!”老头似乎早已忍不住怒火了,替宋才益警官把话说完。说罢,他不忘用失望而鄙夷的眼光看了一眼李炳灿。
“哦,是么,李老师?”宋才益警官抬起脸来,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李炳灿,李炳灿霎时间觉得自己被噎住了,心一堵,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而且,就算说了又有什么用呢?眼前这个人,玩弄权术,上下其手,好不容易逮到了自己的把柄,他又岂能轻易放过自己?
“校长,我都说了,我没有囚禁她!”李炳灿仍想奋力一搏。
宋才益警官似乎很高兴,他听出来了,李炳灿的话一点底气也没有,不过还得把持一下自己高尚的**形象。“好啦,各位都冷静一下,”他假意在劝架,其实他很清楚,李炳灿最忌讳的是他宋才益的存在而并非校长,“李老师,这和上次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毫无关系!”李炳灿气呼呼地说道,虽然,听到这话他的心的确“咯噔”了一下。
宋才益警官搔了搔头,道:“怎么说呢?上次失踪案件还没有了结,又闹出一个囚禁事件,李老师,你真让人失望啊。”李炳灿紧闭着嘴不吭声——“个人看来,这次的事件应该对于破获上次的案件有帮助。”说罢,他继续用那充满敌意的眼睛牢牢钉住李炳灿,发出了几声冷笑。把这两件事结合在一起谈,这下你可逃不掉了,老东西……
校医室——
这时正在上第三节课,因此周围很安静。校医陪贤珠去医院了,我便自行寻找起贫血药来。既然是校医室,这种常见的药应该是有的吧。
我翻着装了各种药的抽屉,集中精神寻找着贫血药。“啊,找到了!”我的眼睛一亮,翻出一个黄色的药包来,“不过,药是有了,喝什么呢?”我环顾四周寻找着,又打开冰箱看,奈何什么喝的也没有。
“啊,维他命700!”无意中看见冰箱旁边的纸箱里装着许多瓶瓶罐罐,我高兴地拿起一个,“嘿,怎么都是空瓶啊,真是无语了……”我甩了甩那个瓶子,无奈地发现这里连个底子也不剩。“原来校医老师喜欢喝这个?”
校长室——
宋才益警官挺直了腰板,严肃地说道:“我就直说了吧,今天来这儿,不只是为了囚禁的事。”李炳灿一惊——“两天前,有人向我们反映,说是看到过李老师……”“看到我?你在说什么啊?!”李炳灿只觉得头皮上噌噌往外冒汗,急不可耐地打断宋才益的话。
“哈哈,不知这话该不该说啊……”宋才益警官看了一眼校长。“没关系,你但说无妨。”老头闭上眼睛,似乎很心痛。
“我还正想来拜访李老师呢,没想到你又惹事了。也好,那就一并处理吧。”李炳灿咬了咬牙,什么叫“也好”?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想要逃脱是不可能的了。“挑重点的说吧,”宋才益警官微笑着说,“您家附近的居民反映,说是案发当天曾看到您拖着一个大箱子出去了。”李炳灿的心猛然一颤——“刚开始他们没有在意,但是他们越想越反常,于是就接二连三地来向我们反映了。实话跟您说吧,来这儿之前,我们在您家进行了搜查……”
“你凭什么不经过我的允许就搜查!”李炳灿“噌”地一下站起,然而宋才益警官丝毫没有停嘴的意思,将眼睛向上一翻看着李炳灿,提高了声音继续说道:“今天早上,我们在那个所谓的箱子里发现了血迹。”
李炳灿颓然坐下,低声道:“怎么可能……”
看着李炳灿这个样子,宋才益警官明白他已经无力辩解了,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个得意的微笑。他想起还有囚禁学生的事,不觉更是来了精神,问朴善花老师道:“被囚禁的学生叫什么名啊?”“贤珠,金贤珠。”朴善花老师慢慢地说着,尽量让口齿清晰。“金贤珠……现在在医院接受治疗是吗?”宋才益警官往自己的笔记本上快速地记录了一番。随即,他合上笔记本,把笔和本子往自己的兜里一装,站起身来道:“大家都这么忙,我就不打扰了,我准备先去趟医院。详细的情况,我想那孩子应该是再清楚不过的。”他看了一眼李炳灿,不过李炳灿正深埋着头,似乎心烦不已,根本没抬头看他。他不自觉露出胜利的笑容。
“等一下!”一直沉默的朴善花老师开口了。犹豫了一下,她决心还是要把事情弄清楚,道:“李老师,请问,您为什么要抽贤珠的血?”
一时间,全场皆惊,半晌沉默。
校医室——
我拎着那袋贫血药,从校医室走出。找了半天,还是什么喝的都没有。“就这么让她干嚼?”想到李朔听到这话时愕然的表情,我不禁大笑起来,“太夸张了……还是去小卖部看看吧。”
2年5班教室——
“头晕,越来越晕,我这是怎么了……”李朔不知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还是手已颤抖得无法自控,她反复在草稿纸上用笔画着圈圈,几乎将草稿纸划烂了。此刻,她的脑子里似有千万只虫在撕咬,浑身发热。“是发烧了吗?我……”话音未落,她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模糊了,鼻血用鼻孔中流出,嗓子感到黏黏的,一瞬间血腥味儿从嗓子中朝上喷涌而出。她仍有些意识,不想将课堂秩序扰乱了,将牙齿紧紧合上,然而血液就这样从她的齿缝中钻出。
“啪嚓!”她似乎听到了金属线断掉的声音,随后便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