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全都围着贤珠,屏息听她讲她那离奇的经历。
“不知老师是什么时候进来了,我有些慌张。之前我也进去过几次,那几次门没锁,所以我以为这次他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贤珠现在几乎气若游丝了,继续给我们说道。“果真,他虽然有些恼怒,但是只是指着门叫我赶紧出去。我松了一口气,觉得这种行为符合我心中李炳灿老师的形象,即一个脾气还不错的人,便有些得寸进尺地问他,有没有创可贴?我告诉他我被仓鼠咬了。”说到这儿,贤珠的眼中露出了一种恐惧,颤声道:“岂料,就因为这句话,他立马翻了脸,”她的泪水从眼中滑落,“竟然把我绑起来,关在实验室两天两夜,不给吃不给喝……”
我们听到这儿,面面相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听到贤珠被仓鼠咬的前后,李炳灿老师态度的变换竟然这么大!朴善花老师也很疑惑,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个贤珠,那么李炳灿老师这两天对你做什么了吗?”她不相信李炳灿老师囚禁贤珠没有一点原因。
贤珠僵着脖子摇了摇头,道:“什么也没做,只是,用麻绳把我捆起来,然后时不时看我还在不在,就走了。”忽然,她又开始浑身颤抖,犹如痉挛了一样,哆哆嗦嗦地说:“他每次来,什么话都不说,我感觉,他是在找机会把我带出去……因为他每次进来,都不停地看表,然后无奈地走了。我怕啊,要是他真的把我带走了……”贤珠的眼角掉出一滴泪来。“哦,对了,还有,他这两天共用注射器给我抽了四回血……”
朴善花老师瞪大了眼睛,道:“他到底想干嘛?李炳灿老师到底为什么……?”听到这话,贤珠的眼泪一下子连成了一道线,愤愤地叫道:“他……他是变态!我现在简直想杀了他!呃啊啊啊啊啊!”
我惊住了,刚才很虚弱的贤珠,此时面目竟然如此狰狞。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她的眼角充血更厉害了,声音也变得跟以往不一样,沙哑而低沉,简直像野兽在怒吼。她身上那种动物的腐臭味儿也更加浓烈了,加之那句暴躁不堪的话语,我一瞬间觉得,她想要杀人是真的,并为之不寒而栗。在我眼里,贤珠正一步步向“野兽”这个词靠近,我不由自主松开她的胳膊,往后退了几步。
“贤珠,你冷静下!”朴善花老师和校医竭力地让贤珠平定下来。“别太激动!”
贤珠喘着粗气,汗水聚在一起,犹如一张膜一样覆盖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睛简直就像瞎了一样,虽然正对着我们,我却觉得她什么也看不见。“老师啊,我……”她的眼睛猛然扩大,眼眶几乎就要撑裂。
在贤珠眼里,此时看到的一切都是金色的,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眼冒金星吧。她在浑身疼痛的同时,脑后“梆——梆!”地敲着,那声音大得震耳欲聋,让她的耳朵再也听不见旁人的说话声。她的头皮麻了,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消散在这疼痛中……
而另一面,被朴善花老师派遣出去找校长的崔南拉正拖着疲惫的脚步,在教学楼外徘徊着。她刚才到处都找遍了,却没找见校长老头在哪儿。“不知又闲晃到哪儿去了……”她叹了口气,“到底在哪儿啊?”
“唰,唰……”她的耳朵敏锐地觉察到扫把扫地的声音。这种时候正在上课,还在外面扫地的,只有……南拉抬头一看,惊喜万分,道:“校长?”
“正上课呢,你怎么出来了?要去哪儿啊?”老头笑眯眯地对南拉说,他一向对学生很温和。“不会是……”他挠了挠后脑勺,猜测道:“你睡过头了,现在才来学校,怕老师骂,不敢进去?来来来,咱们一起进教室,我保证他不骂你……”说罢,他将扫帚立在一旁的墙角,就要拉南拉进教学楼。
“不是不是!”南拉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有些心烦意乱,这老头完全没搞清状况。“校长,出大事了,您赶紧去校医室吧!详情咱们一会儿再说!”
老头愣了一下,笑容消失了,只得连连点头道:“啊?啊嗯。”
校医室内——
李朔正在把一个冰毛巾敷在贤珠额头上,我看到贤珠虽然虚弱,却以一种感激的目光看着李朔,不由得鼻子酸酸的。看来,这就是同学之间的感情吧,贤珠身上散发着一阵阵恶臭,李朔却不嫌弃对方,反而尽心尽力照顾她。我觉得自己也应该做些什么,便拿起盆,准备换一盆水。那水虽是刚刚才换的,却很快温了,应该是今天比较热吧。
校医见贤珠的情况越来越严重,而救护车还没来,不由得着急得兜起了圈子。她又猛然想起救护车发出的响声有可能让李炳灿听见,从而阻碍施救,立即拿起手机拨打了120,一接通就急急地嘱咐道:“您好,这里是晓山高中,对对,刚刚就是我打的电话。你们已经在路上了?请稍微快一点,这里情况不太好。还有,因为这里是学校,来时能不能把车子的声音关了?”
朴善花老师也忙活了好长时间了,她直起腰来,深呼吸了一下,似乎很累了。擦着汗,她抱怨道:“都过去这么久了,校长怎么还没来啊?温召,你出去看看。”我端着水,点头向她答应道:“是……”其实我不太想出去的,我觉得李朔一个人可能应付不来。
“哎哟!”李朔一声尖叫刺破了宁静,我的心脏猛地股了一下,一口气憋在嗓子眼没敢呼出去。我第一反应是贤珠是不是晕倒了,或是是有更加严重的症状出现。老师和校医似乎也吓得不轻,纷纷将目光集中在贤珠身上,看她到底怎么样了。
“老师!她……贤珠她咬我!”李朔一脸痛苦与恐惧,面部表情都扭曲了,嘴角不自觉地向下弯着,大概这一切是她所料未及的。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似乎不敢直眼看贤珠了。
我看着李朔,有这么一瞬间,刚才那种时隐时现的不祥感又在我心头闪了一下。
我惊住了,刚才很虚弱的贤珠,此时面目竟然如此狰狞。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她的眼角充血更厉害了,声音也变得跟以往不一样,沙哑而低沉,简直像野兽在怒吼。她身上那种动物的腐臭味儿也更加浓烈了,加之那句暴躁不堪的话语,我一瞬间觉得,她想要杀人是真的,并为之不寒而栗。在我眼里,贤珠正一步步向“野兽”这个词靠近,我不由自主松开她的胳膊,往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