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声乐起,三人踏着细碎的舞步翩然起舞,水芙色纱带曼佻腰际,眼角带笑,明珰乱坠,绮袖并起,衣袂飘飞,飘忽若神,摇曳生姿,眼眸流转,一颦一笑动人心魄。
此时箫声猝然转急,三人身姿舞动越来越快,如玉素手婉转流连,如烟水眸欲语还休,朦胧飘渺,一人忽然美眸流转,纤足轻点,凌空飞于半空绸带之上,宛若凌波仙子,说不尽的美丽清雅。
箫声再度轻扬,三人一头长发倾泻而下,舞姿如梦,玉袖生风,脚步如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折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忽然舞转回袖中,三人谢幕,媚眼如丝勾人心魄。
曲终,众人还沉浸于那曼妙的舞姿当中,如痴如醉。
庄鹤卿淡淡地看着在座的这些王公大臣,皇亲国戚,一脸垂涎的丑陋模样,不由得冷笑一声,但是眼底却暗含着一抹连他自己也未觉察到的哀色。
“好!”
不知是谁大声道了句好,大殿之中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
沈任满脸堆笑,春风得意地走上前来,开口道:“不知成王可还满意这支舞?”
单景璋一身镶金锦袍,黑发高束镶碧鎏金冠,懒懒的靠在坐榻之上,勾了勾唇,漫不经心地看着殿前神色欲语还休,娇媚动人的舞女。
突然对其中一人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前来。
沈任心中大喜,忙推搡着女郎。生怕错过了这大好的机会。
女子局促不安,缓缓上前。她也没想到成王会叫她,一想到外界关于成王的传言,便紧紧低着头,颤抖个不停,丝毫没有刚刚跳舞时明艳照人的风姿。
沈任见状,心底一凉,这喻倾宁是怎么回事?平日里多机灵的一个丫头,现在给我闹这出,果然就是上不得台面的戏子,下作东西,大好的机会在眼前都把握不住,可千万别连累了我。
单景璋微凉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红唇,居高临下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抬起头来。”
“.是…”
女子小心翼翼地抬头,对上成王墨色的眼瞳,只觉得那是一片看不见底的深渊,明明他嘴角挂着笑意,却让她如坠寒冬。
好可怕!果然,谣言诚不欺我。可是他真的好帅,睫毛纤长浓密,鼻梁挺拔,狭长的凤眸微微上挑,眸底全然漫不经心,看似慵懒随性,眉宇间却有一股睥睨天下之气。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为什么偏偏是臭名昭著的成王?
看着女人眼神频繁变幻,单景璋觉得有趣的紧,这小东西心思都不知道隐藏,想什么就直接写脸上了。
“你叫什么名字?”
“奴,奴..叫喻..倾宁...”
“倾宁,你可曾读过李延年的《北方有佳人》?”
喻倾宁感觉自己快要溺死在那声“倾宁”中了,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名字这么好听过。
不过待听清后面的话后,眼底划过一抹落寞,声音闷闷的。
“回王爷,倾宁不曾读过书。”
这个时代读书是贵族的专利,一介舞女又怎么可能会有机会接触书籍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