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府的书房彻夜亮着,里面的烛光渲染的气氛有些阴森,齐尚书在屏风后不耐烦的敲打着桌面,看着蜡烛慢慢缩短,蜡油一滴一滴落在蜡台上。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齐尚书立马会意来者是谁,收起了不耐烦的神情,变得恭维,端着衣袖出了屏风
“参见王爷”
摄政王也甩了甩手,用散漫的语气说道:
“不知齐尚书叫本王前来所谓何事”
“王爷,咱们屏风后聊”
齐尚书走到门口,确认周围无人后关上了门。
“王爷这边请”等到摄政王动步后才跟在后面一同进了屏风。
蜡烛的光焰被缝隙的风吹的微微倾斜,只能看见屏风后的两个身影在轻声密谋。
齐尚书试探性的问了问,
“不知王爷如何看待聂公子去和亲一事?”
摄政王一听,也察觉出不对,入廷为官这么多年,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他还是知道的。
“只是觉得荒谬些罢了,毕竟谁会派男子去和亲呢?”
齐尚书也没打算一下子就套出摄政王的话,毕竟哪一个是省油的灯?他干笑了两声
“哈哈,鄙人也和王爷有同样的想法,看来咱们二人还真是如同知己一般啊”
“那是自然”
摄政王懒得恭维他,低头喝了两口茶,其实他已经猜到齐尚书找他是什么意思了,但是这可是关乎自己脑袋的头等大事,万万不能自己先露出马脚,便没接话茬。
齐尚书一看摄政王似乎没有兴致,便只能换个话题,与他一同商量着最近的边疆的灾祸,但心里其实早就有了别的打算,他可不打算放过这个翻身的机会,眸光一闪,心里嗤笑道:
等到咱们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时,你就不会这般平静了
另一边,凉亭下喝的烂醉的两人趴在木栏上还在聊着家常,看着平静的水面被风吹起层层涟漪。
这宫里人情世故,官场名利让人劳累,只有在和相互交托真心的人在一起时才会泄露那脆弱的不为人知的那一面。
顾渡舟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梨花白,侧着头,微红的脸颊被月光照的清晰,但说话明显带着醉意。
“聂哥哥,这个宫里除了你没有人真心对我好,皇上撤了我的官职,虽然还破例允许我上早朝,但哪里有让官员去和亲的道理,娘亲也不在了,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他越说越哽咽,眼眶泛红,也没了平日里笑嘻嘻的样子,嘟囔了一会儿没了动静,聂无垠凑近脸
睡着了
只有眼角处有着一行泪痕,抿着嘴,聂无垠看见这副可怜样心都快碎了,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受了那么多委屈,明明他应该是个金榜题名之后在朝做官,留名青史的少年郎,却要被迫送去和亲。
“是哥哥不好,保护不了你……”聂无垠用手将顾渡舟有些散乱的鬓发挽到耳后,用手帕轻轻擦拭眼角的泪痕,背着他回了屋子,只留下湖面上的残影和那份只能待在黑暗中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