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看完新药,与大夫细细调整了一下配方,准备再试试药效。
他守着炉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火。
他的思绪又飘回了刚才。
是因为暂时压了宫子羽一头吗?为什么那时一点也没有生气,反而有一种很开心的感觉,看她跌跌撞撞,只是有些好笑,看见她乱糟糟的头发,忍不住不顾男女大防去帮她梳理。
他微垂着眼睫,眼中满是不解,素白的手支着脑袋,微微摩擦着明晰的下颌。
他有些搞不明白,一直被哥哥,打压宫子羽,研究医术毒药这些事填满的脑子,破天荒地开始思考男女之情。
他一头雾水,只能暂时当成一时兴起,他本想去找哥哥诉说,但是哥哥最近忙得厉害,而且他有预感,哥哥不一定会理解他。
记得初宣布定亲的消息,自己就非常不愿意,明明少主和哥哥都没有娶妻,连宫子羽那头蠢牛也没有,自己年纪最小,怎可越过他们,直接定亲,而且当时出云重莲刚刚发芽,他压根就没心思搞这些。
若不是哥哥提前和执刃商量,也赞同这个提议,他就是把执刃殿掀了,也不干。
想到这,他就有些泄气,还记得哥哥当时对自己说让他好好和未婚妻相处,他不想让哥哥失望。
当时哥哥对这位未婚妻的形容,温婉贤淑,善良貌美,他砸吧砸吧嘴,就今日所见,看起来这位未婚妻也并非如她表面上那样端庄啊~
如果她打着什么歪主意进来,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他一想到这,目光凌冽,眼底涌出暗色,手指攒紧了药勺。
“嘎吱”一声,他突然一惊,看着手里断成两节的勺子。
他直截了当地将勺子丢进垃圾桶,又熟练地取出新的。
这时,他脑中突然浮现出他绕到慕容舒音面前时,看到一只满脸涨红,手足无措的兔子
。
他的直觉告诉他,她是无害的。
门外传来脚步声,他立刻转身,看着黄玉侍卫行礼,“长老有请,请前往执刃厅。”
“知道了。”他朗声回答。
药师听到了,赶忙过来,弯腰接过宫远徵手中的药勺,看到新的药勺,也没打顿,直接用干净的毛巾擦拭,然后接着熬药,让药效发挥地更好。
今夜又是风雨再起的夜。
宫远徵入牢的消息传的很快。
竹韵为我诊脉时,随口提到宫远徵昨夜离去,下意识住了口,我心知不对劲,下意识追问。
竹韵摇了摇头,谁知,一个声音传过来,“徵公子被指控替换百草萃,存在嫌疑,入牢了。”
金微默默开口。
竹韵有些诧异,没想到金微竟如此快的完成了身份转变,但她也没愣着,只是笑了笑。
我心中明白,怕是真的。
随后,岔开话题,再未提及此事。
等结束问诊,竹韵告退。
我靠着窗边,看着窗外的竹林,听风声潇潇,竹叶沙沙地在摩擦声,偶尔听到其他房间,下人打扫的声音。
我去过水牢,厚实的衣服吸满水,沉又重,行动极其不便,坐下来时,小腿以下的部位都浸在里面,又湿又冷,当初出来时,一着风,更是浑身凉嗖嗖的,不知他的待遇会不会好许多?
我知道梦,知道宫尚角对他的在意,知道他不会受多少罪,很快就可以出来,但是还是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