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成绩出的那刻，沈却是绝望的。
一向擅长的英语，虽然考的一般，但还是班一，物理……一言难尽。
除了有个7分的特殊情况的同学垫着，再没人比她低了。
手有点抖，不知为何，刘耀文见状，不知所措，慌忙安慰。
刘耀文哎呀……是谁英语考这么好啊！教教我呗好同桌，看看我这不及格的卷子哭死了！
猛地，沈却眼角滑落一滴泪。
她伸手抹去。
刘耀文小祖宗你怎么了，别哭啊！
沈却别叫。
沈却凑到刘耀文身边，带着哭腔轻声说。
这下刘耀文不敢吱声了。
“今天来讲评一下这次期中考试卷。”
“我们班平均分在五十左右，在年段算中上水平，还可以啊，有些拖后腿的同学自己注意下。”
沈却听了这句话，不住地扣着手，好像这样就能减轻负罪感和焦虑的情绪。
“有什么不懂的问你文哥，保会！”
刘耀文递来一张纸条，摊开里面的就是这行放荡不羁的字，好在沈却早就习惯了。
她勉强扯出一个微笑，算是领情。
内心强烈的不安和焦虑疯长着，像水里的水葫芦一样，以惊人的速度繁殖，而她敏感的性格，无疑又给自己套上了更多枷锁。
终于，沈却预感的事情到来了。
明明是英语老师督修的晚自习，沈却稍稍走了会儿神，刘耀文就轻轻用胳膊肘顶了顶她。
放下撑着下巴的左手，余光一瞥，班主任正在讲台上冷冷的看着她。
在班里绕了一圈后，停在她的座位前，用一张折起来的白纸敲了敲她的桌子，示意她出来一下。
此时的沈却早就自暴自弃了，高一物理就没学好，考过最低的21分，明明花了人家几倍的时间用心钻研了题目，但考试就直接破防。
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站在走廊上，望着漆黑的天空，心里空洞洞的。
老班沈却啊，怎么回事？物理就考个31？
沈却考试太紧张了。
沈却不以为意，实际上鼻子早就酸酸的。
老班紧张？意思是我现在叫你出来你也很紧张？
沈却嗯。
几乎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一个单音节词。
老班哎……
老班我看你的作业写的都挺好的啊。
沈却写了很久。
老班写很久能写出来也很厉害了。
老班但是，你的作业是不是太完美了？
沈却闻言，猛地抬起头，对上班主任那深不可测的眼神。
沈却写了很久。
她又重复一遍。
老班是不是太完美了啊？
沈却不想答。
既然不相信，又何必问呢？
那倒是把我抄的那个人的作业找出来啊？
要是我回话是不是又得说我不尊重老师了？
她不说话，眼泪就快要落下，偏过头背对班主任，用手擦过脸颊，吸溜吸溜鼻子，想哭的冲动却更甚。
老班那要不今天就先这样吧，你再回去想想吧，好吧？
沈却嗯，谢谢老师。
即使在最后，她也要留下最后的体面和礼貌。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慢热，要面子，嘴硬，懒得解释。
一见到她进来，脸上挂着泪痕，刘耀文就忍不住问，
刘耀文老班叫你出去说什么了？没事吧？
沈却他说我作业抄的。
说完就趴下睡觉了。
英语老师也宠着这位班一，没说什么。
留下刘耀文独自揣摩女孩的心思。
其实刚刚女孩在走廊时，他就已经没心思写作业了，满脑子都怕她受伤，却又无可奈何。
少年人或许勇敢，或许胆怯。
而脸没对着刘耀文的沈却，满脑子都是老师的那句“你作业是不是太完美了？”
本就不自信的她更把自己凌迟于地底下。
像是坠入深渊，但她享受这种快感。
或许你会说她抗压能力差，但她最近确确实实经历了不少事，都不算大事，但堆在一块，快把她压死了。
允许心里脆弱，允许悲伤，允许难过，哭并不丢脸，而是一种平常的发泄方式，允许一切，但请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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