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宫远徵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宫尚角早得了消息赶到徵宫,见他醒来之后只有一个人,脸上没忍住露出了一抹失望之色。
宫远徵看在眼里,只觉得烦躁。
——他的哥哥觊觎他的心上人,偏偏他心上人对他没那个意思,让他连捍卫主权的资格都没有。
宫尚角远徵,素……你们都没事吧?
宫远徵哥哥不用担心,只是出了一点小岔子。
宫远徵扬起笑脸应付了一句,并不想和宫尚角多谈素素的事,迅速转移了话题。
宫远徵对了哥哥,都布置好了吗?
听他提起正事,宫尚角急忙收摄心神,肃然点头:
宫尚角三日之后我便离开宫门,北上谈生意。因着这次要收购的是一批极为珍贵的药材,不但执刃知晓,各宫也都有耳闻。
也就是说,宫唤羽一定会知道。
这些日子,宫远徵给他的刺激已经够多了,执刃那边的态度也有些暧昧动摇。以宫唤羽急功近利的性子,是绝对忍不了太久的。
这次宫尚角出门,就是要给他机会。
宫远徵笑道:
宫远徵成败在此一举。但我相信,我们不会输。
宫尚角也露出了笑意。
宫尚角不错,我们不会输。
宫远徵已经这个时候了,哥哥要留下来用膳吗?
宫尚角扯了扯嘴角,淡笑道:
宫尚角不用了。临行在即,我还有些内务要交接。
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直到出了徵宫的大门,他脸上的笑容才落了下来,神情一时极为复杂,像是要哭,又像是要笑。
他又不傻,如何看不出来弟弟的赶客之意?
喜欢一个人就像咳嗽一样,越是努力要忍,就越是隐藏不住。
他知道自己做的事不地道,理智也告诉他不该和弟弟抢。可心底总有另一个声音时不时就冒出来:素素不是柔弱无依的菟丝子,以她的性格,喜欢谁,不喜欢谁,怕是永远都由不得对方做主。
他只是想讨好她而已,若能得佳人垂青,那就是自己的本事;若是不能,也只能是他还不够好。
远徵弟弟的态度,根本影响不了什么。
其实以他的性格,是不喜欢安若素这类明显不好掌控的女子的。他喜欢把一切都握在手里,这样就不会再出当年那样的差错,不会再有重要的人离他而去他却无能为力了。
可是日月之辉太过耀眼,深处宫门这等阴暗潮湿之地的生物,又怎么可能不被吸引呢?
向往光明,本就是一切生物的本能呀。
最重要的是,素素的出身他很肯定,绝对和仇敌无锋没有关系。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一定要掌控呢?
喜欢掌控别人的人,往往也会有些不为人知的隐秘癖好——被人掌控。
如果那个人是素素的话,他不介意做对方手中玩偶,任对方摆弄出一切喜欢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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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宫尚角大张旗鼓地离开了宫门,月公子也应宫远徵之邀,光明正大地来到了徵宫。
唔,还有一个不怎么光明正大的花公子,他还是伴做月公子的侍卫,跟着一起来了。
宫远徵最关心的还是出云重莲,一见面就迫不及待地问:
宫远徵景行,出云重莲你种得怎么样了?
月公子摇了摇头,“我试种的第一颗,和雪重子种的那一颗,都还没有发芽。你的呢?”
宫远徵皱着眉头,沉沉叹了口气。
花公子是个闲不住的,见两人相对叹起气来,就忍不住道:“喂,喂,我说你们俩约在一起,不会就是为了叹气吧?”
宫远徵白了他一眼,对月公子道:
宫远徵是素素。她昨日因劳神晕过去了。我问她,她只说没关系,可她往日哪有如此脆弱的时候?定然是她的身体又恶化了。
说到这里,在安若素面前一直忍着的泪水,终于忍不住簌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