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到底有没有想明白,谁也不知道。反正接下来的几天,安若素都没怎么见对方。
从第三天开始,宫远徵就有些焦躁了。
宫远徵都已经这么久了,你怎么还不醒?
安若素你急也没用呀,那边正抢救着呢。我在你这里正好避开身体上的痛苦,这不好吗?
宫远徵深吸了一口气,招来侍卫金律,吩咐道:
宫远徵你去角宫找金蝉,让他到后山去把月公子请过来。
出云重莲可以先等等,还是先把素素日常吃的丹药研究出配方,他也好对症下药,开出一个辅助的方子来。
月公子很快就来了,身边还跟了一个身形矫健,一身黑衣的青年。
宫远徵这位是……
不等那青年开口,月公子直接道:“这是花公子,听闻你做会用火药做暗器,非要跟着来见识一番。”
正准备报假名的花公子目瞪口呆。
他着实没想到,月公子对着宫远徵这么实诚呀。
正呆滞间,忽然听见一声清脆的笑声。花公子扭头一看,整个人都呆住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姑娘?
月公子也看见了安若素,顿时又惊又喜,上前一步问道:“你……你就是安姑娘?”
安若素对,我就是安若素。你就是精通药理的月公子吧?我听远远说过你,还要多谢你为我的药费心。
“不……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月公子头一次和姑娘家近距离接触,还是这么好看一个姑娘,顿时便手足无措,脸颊慢慢红成一片,“你……你不用喊我月公子,我叫月景行,你直接喊我的名字就行。”
花公子也蹿了出来,抢着道:“还有我,还有我,我叫花停云,你喊我……喊我云云好了。”
不必多说,他这个“云云”,对标的是宫远徵的“远远”。
宫远徵无语地看了他们一眼,催促道:
宫远徵好了,好了。景行兄,找你来是有正事的。
月公子了然道:“是关于安姑娘的药吗?那个方子我给我爹看过了,这些日子他也有帮忙。那些咱们未曾琢磨透的药材,我爹已经给补齐了,咱们今日便试着制作出来,看看效果如果。”
宫远徵大喜过望,顿时顾不得其他,拉着月公子就去了药房。
“诶?”花停云尔康手,“怎么就这么走了?我还想问火药呢。”
安若素笑道:
安若素问火药不一定非得找远远呀,找我也是一样的。我比他精通。
“是吗?”花停云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安若素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大宝藏,“想不到,安姑娘不但生得美貌,还有如此才华,简直是不给别人留活路呀!”
安若素被他逗得笑个不停。
安若素你这人说话真有意思,一点也不像远远描述的后山长大的。
“在你眼里,后山长大的应该怎么样?”花停云好奇地凑过去过。
安若素沉吟了片刻,说:
#安若素听远远说,你们从小就被禁在后山,除非做了长老,否则不能离开一步。就算后山再大,地方肯定也有限。在那样逼仄封闭的环境里长大,应该是单纯又阴郁吧。
毕竟,人很难脱离环境的影响。
安若素不过,若是你们一直都不知道天下有多大,应该就只剩下单纯懵懂了。
不知天下之大,自然就不觉自身之困。
“你去过外面的世界?那里是不是很热闹,有很多好玩的东西?”花公子亮晶晶的眼睛里含着向往和渴望。
他性子跳脱,自然比后山其他人更向往外面的世界。
一向铁石心肠的安若素,在看到这个眼神时,也忍不住生出几分怜悯之意。
#安若素或许,我所知道的外面,和你想知道的外面,根本不是一个外面。
“你知道的外面是什么样的?告诉我好不好?”花公子急切的追问。
#安若素嗯……
安若素沉吟了片刻,语气轻柔地说:
#安若素我从小的住处就不固定,家母每调任一次,我们就得搬一次家,我也得转一次学。不过无论再怎么搬迁,我们家都住市中心。
#安若素那里白天繁华热闹,只是车太多,人也太多了,难免拥挤。
花公子想象不出那是怎样的热闹,只是催问道:“那晚上是不是人就少了?”
#安若素晚上人也不少呀。晚上到处灯火通明,霓虹如织。人们白天忙碌了一整天,夜幕降临时,真正放松和放纵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安若素不过……我年纪还小,身体又不好,晚上基本没出去过。
将花公子脸上流露出向往和失落之色,安若素笑着转移了话题。
#安若素不是想学做火药吗?走吧,我知道徵宫做火药的材料在哪里。
“哦,好。”花公子瞬间满血复活。
安若素心想:或许这样心思简单的人,才能得到更多的快乐。
只可惜,她生来便心思缜密,还生性多疑,是体会不到这种纯粹的快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