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佩阿闻言只是笑,并不接话。宫远徵被她笑得心慌,急道:
宫远徵怎么,你才答应要和我在一起,这就反悔了吗?
徐佩阿垂眸,神色自嘲,眼神嘲讽:
徐佩阿不是我要反悔,而是过不了两年,你便要反悔了。
宫远徵妙妙,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会反悔呢?能和你一辈子在一起,我做梦都要笑醒了。
只因得之不易,不免患得患失。正胡思乱想间,忽然听见徐佩阿道:
徐佩阿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想生孩子呢?
宫远徵一呆,脱口而出:
宫远徵为什么?
徐佩阿为什么?呵。因为我从未真正感受过父母之爱,从未被父母认真教导过,也不知道怎么去做一个母亲。不让孩子出生,就是我对他最大的爱。
这世上,像她这样的悲剧已经够多了,何必再增添一个呢?
她坦然迎视宫远徵。
徐佩阿来了这么久,我知道你们家看重血脉传承,娶回来的女子与其说是妻子,不如说是生孩子的工具。但我现在就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的身体由我自己做主,而我并不想生。
徐佩阿如果你接受不了,我也很能理解。今日之所以松口,本就是怜你孤苦,一时心软,我们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宫远徵不可以!
宫远徵眼眶通红,一只委屈巴巴的猫儿,却偏要炸起全身都毛,张牙舞爪地作出凶狠之态来。
宫远徵你已经答应我了,我已经记在心里了,不可以当做没发生我。如果你定要反悔,我……我就……我就一颗毒药死在你面前,让你也一辈子都忘不了我!
天知道他有多妒忌安若素,哪怕再怎么安慰自己,一个住在他心上人心里多年不肯挪窝的人,怎能不让他酸涩难忍?
才对他作出承诺多久,这就要反悔了。
他根本不敢肯定,若是他迟疑分毫,两人真的就此错过,徐佩阿能记他几天?
宫远徵你不想生我们就不生,我有的是避孕的法子。
徐佩阿淡淡看着他,问道:
徐佩阿那你们家的传承呢?
说道这个,她对宫门的做法不禁嗤之以鼻:家里又不是有皇位要继承,有必要打着传承子嗣的名头,搞什么选亲吗?
若真是为了传承子嗣,和人家姑娘家里商量好,直接把结亲的那一位接进来不就完了?偏要弄那么多女孩子进来,挑挑拣拣的,真以为自己是皇帝选秀呢?
宫远徵不知到短短的瞬间,她心里就划过了无数想法,只是正色道:
宫远徵那就让我哥多生一个,到时候咱们过继他的就是了。
徐佩阿那要是你哥娶到妻子,也不愿意生孩子呢?
宫远徵那还娶她干嘛?女人哪有不生孩子的?
见徐佩阿脸色骤变,宫远徵慌忙解释道:
宫远徵妙妙,我不是说你,你自然是不一样的。
徐佩阿淡淡道:
徐佩阿没什么不一样,我也并不比她们多点什么或少点什么。女子孕育本就伤身,分娩更是如过鬼门关一般。你们这里连止痛针都没有,人家不愿意受这种苦,不是很正常吗?
宫远徵止疼针?那是什么?
徐佩阿不要转移话题,我刚才的问题很难弄回答吗?
宫远徵我……我……
他到底是在宫门这种环境里长成的,哪怕再怎么不爱和外界交流,一时也难以转过弯来。
见他实在为难,好像要哭了一样,徐佩阿暗暗叹了一声,柔声道:
徐佩阿好了,我不逼你立刻作答了,你可以慢慢想。
说到这里,她笑了笑,玩笑般地说了句大实话:
徐佩阿你们家又不是有万里江山要继承,何必非得血脉相传?而且,宫门子嗣历来艰难,你们就从没有想过,很可能是你们家男人的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