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2023.2.23

今天要见的病人，曾经是一名特别厉害的钢琴家，名叫曹恩齐，他也是刚被送进来不久的。

他住在112病房

他的病房格局大部分都和其他病房差不多，只是在窗边放了一架白色的钢琴。

我来的时候他正坐着弹钢琴。

阳光照在钢琴键上，纤细白皙的手指如同一只精灵一般，在钢琴上快速跳跃的舞动。

少年好像那从天上一不小心掉入人间的谪仙一般，他陶醉在这音乐里，此刻他就是为这首曲子而生的人。

这是很应景的，窗外吹来了一阵穿堂风，将白色的窗帘吹得轻轻飞舞了起来，少年人的衣角也随着窗帘纷飞舞动。

这时我不得不感叹，我这几个病人生的都极好看，不管是浑身是伤的唐九洲，还是沉默寡言的蒲熠星、郭文韬一个个的颜值都是一顶一的好。

我不忍心打破这副难得的光景，没有走进也没有出声，就静静的看着他演奏，沉溺在这柔和的音乐声里。

一曲毕后，少年回过头来，直直的盯着我。

我向他介绍了我自己，他的反应出奇的平静。

我们像朋友一样，聊了会天，我得知钢琴就是他的命根子，或者说他就是那个为钢琴而生的人。

聊了一会，他忽然问我

曹恩齐你认识何运晨吗？

林晰嗯，他也是我的病人，我们昨天刚见过。

我如实回答他。

曹恩齐那他怎么样了？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迫切

林晰我昨天去看他的时候挺好的。

曹恩齐好，那…那你能帮我给他带句话吗？

林晰嗯…你先说说看

曹恩齐你就和他说我很好…等我们一起出去了，我还教他弹钢琴。

他说这话时，眼神里全是柔和，仿佛这件事等会儿就会发生一样。

我犹豫着，还是说了句，好

曹恩齐你觉得我能出去吗？

林晰当然，如果你病好了，肯定就能出去的啊！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

曹恩齐嗯

我走的时候他又小声嘀咕了一句

曹恩齐可是我没病啊…

声音很小，但我还是听见了。

下午我抽空帮曹恩齐把话传达给了何运晨。

我看到他镇静的眼里一闪而过的柔情。

因为要尽快熟悉病人，下午我又去了一个病房，421病房，这里面住的病人叫黄子弘凡，和石凯一样，他也是一个音乐家，但不同的是，他是一位男高音。

他的房间布局和别的房间都不太一样，在墙上钉了四五条很粗很重，甚至生了锈的铁链，铁链上束缚住了一个人。

床和桌子都在铁链所能到之处。

看到这场景的我并不感到奇怪，资料上说了，这个病人是个危险人物，喜欢咬人，所以得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束缚住他。

此刻的他，双手双脚被铁链牢牢拴住，细碎的刘海遮住了他大半的脸，让我实在看不太清楚他究竟是长什么样子的。

我搬来了一条椅子，坐在他的不远处，在我搬椅子的间隙，不觉间他已经抬起了头。